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李麒与慕容庭自幼相识,从小颇为不合因着他喜武,他喜文。
他认为文人文绉绉的不堪大用,上不了战场杀不了敌人,无法为国抛头颅,洒热血。
而他认为武将多为有勇无谋,只会靠蛮力解决一切,这样的他们是为国解不了根本的。
跟他第一次达成共识,是在一年冬天。那年是个灾年,在许多人都喜气洋洋准备年货过春节时,连续下了几场大雪,许多百姓因此损失惨重,甚至于流离失所。
在这样的情况下,瘟疫横行,各个城开始加强戒备,流浪过来的百姓一律不敢接收。
毫不夸张的说,那段日子真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李麒看着父亲每日天不亮就要上朝,每每到了深夜才归,两鬓也开始有了白发。
他揣着暖炉,立在院子里看着那棵长得特别艳的梅花树。
李麒小小年纪已知国家危急,老气横秋的皱着眉,端的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就在这时,一团雪球落入了衣襟内。
他疑惑的抬头,这才看见树上还坐着一个人,红色的狐裘沾上了白雪的痕迹,精致的小脸是运动过后的薄红。
有些不满对方的行为,李麒启唇便要斥责。
谁知,他却好像看透了他想说什么一样连忙拱手道歉。
这可是头一回见,心想道这人居然还会道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人似乎也不是很差劲,就这样被人道歉的事给惊到,一时间倒是忘了那人是故意扔的雪球。
李麒问清这人为何在自家府中的缘由,不禁叹了口气。
是了,他父亲是一品镇国将军,而他父是辅政右相。
此番前来,大约是为了瘟疫之事。
慕容庭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别人府中也从不掩饰。忽的听闻他对当今圣上的看法时,竟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万不敢认同而已。
李麒见他还要说下去,连忙阻止。:“圣上之作为,哪里能是他们可以批判的。”
慕容庭倒是不依了,一个劲儿的开始说着对现在朝廷的看法,当然这都是他从镇国将军那儿听来的。
听着听着,李麒终是不由赞同起来。与之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倒是有几分知己之意。
于是,在那棵梅树下,两个垂髫幼子立下誓约。
为武将者,不惧死亡、不畏艰险终其一生守国疆土,不容外敌来犯。
为文官者,拔除蛀虫、勇于谏言拼尽一切护国佑民,使得百姓安康。
自那儿以后,俩人倒是像个连体婴一样,不管做什么都一起。
虽偶尔也会有争执,但每次总是李麒认错。
在这样的相处下,过了许多年。不知何时,最初的恐慌,导致自己与他分离了两年,直到两年后的宫宴相遇这才知晓他与自己一样的情谊。
可是啊,在李麒父亲被圣上猜忌的情况下,他与他如何做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