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传达后,端着四王爷的架子,不咸不淡的开了口:“恭喜钟大人明宣入紫宸,前些日子整理旧物,翻出了一把椅子,本王与大臣商议许久,此时那椅子,已在中书省等着大人了。”
钟宛心下一动,言:“谢主隆恩。”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甫一对视,具是会心一笑。
或许不解四王爷此言何意,钟宛确是清楚非常,那把椅子,早该是他的了。
下朝后,本是想携着四王爷腻歪回府一番的钟宛,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被丞相拦了去。
要说这丞相也当真是刚正不阿,死脑筋的很。当了钟宛的主考,竟是半点拌子没下。听着钟宛在考殿中的答案还赞赏的频频点头。
于是只见这刚正不阿的史大人的开了口:“史老太傅昨夜给她托梦了....”
钟宛:“..........”
没理会钟宛做何反应,丞相自顾自的接了下去:“史老太傅托她来给你传个话,他说他从不曾怨过你。蹉跎许久,你得这状元实至名归,希望你接着他的位子,为官清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钟宛征然的瞧着丞相语出惊人的喋喋不休,竟是不着边际的走了神:原来这丞相竟也如此可爱。
“..........前尘往事已然蒙尘,不必拘泥过去,也不怨你了,你做的很好。”
刚一说完,丞相就头也不回的没了影。
满心征然的钟大人拉四王爷赦回了府,一路上不言。
只是刚一下骄就被四王爷府大门上的那块匾额砸了个晴天霹雳。只见上书:“太傅府”。
怪只怪四王爷往日作恶太多,又对那看着心腹家将下令,只说是别让他胡乱杜撰言语蛊惑上听。
不是个省心的主,几番牵扯硬是将话头扯到了四王爷的身上,将那四王爷的混事扯了个遍,心腹家将有心想拦,可人家半分不曾编造,索性眼观鼻鼻观 心的静默了。
一番下来。想着四王爷曾说不必给钟宛新建府。
至此,前尘事了。寂寞了七年的热血,终是沸腾回来了。
一个无事可做的雪夜。
经年无战事。
绷紧的弓弦在庸碌的春秋中松弛,在指下弹出懒倦的弦音,难免让人想起女人脊背上松懈下去的皮肉,失却许多兴致。
侍从将那把久藏的猎弓取下,呈于台前,他说:“大人,这依然是一把美丽的弓。”
它的骨架不是火烤弯的紫衫木或者榆木,而是脱胎于一只坠地巨龙的肋骨,龙的头颅被利刃斩落于黄昏的旷野,心脏无可挽回地冷却,庞然的身躯化为腐肉,好在它的骨头成了一样像样的战利品。
强韧而富有弹性的白骨被切削,打磨,化为一轮森然的新月,弓腹覆上牛角长片,两头再捆缚上绷直的细钢索。这把弓曾经跟了自己许久,赫赫战功,可谓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