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瑶最后还是留了下来,死鸭子嘴硬。
不愿意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顾倾歌也觉得没工夫,并且没必要多去管他。
如果把时间都给不重要的人,或许会变得更加的麻烦。
顾倾歌是这样想着的。
夜,寥寥恩怨过,终是大梦一场。
傅裴借那缕残识入梦。
“威名彰显的四王爷么?呵,可真是有本事。”
彼时再见,是是非非一道涌过心头。
傅裴猜测过的冷漠,嘲讽责问,无一闪现。
“四王爷的日子看起来过的不错。”
傅裴依是那般仰首嘲讽的轻佻口气,心下端的是打量那幅尘霜面容。
乌岭那雨夜,他戴着面甲穿堂而过,隐去所有面容。
可也是想隐藏去那决绝杀意,抑或呢?
成年的傅裴继承故土的棱锐面孔,目光好似冷晖那般冷硬。承雷霆万钧之甲作庙堂铄金色,全身泠然鎏紫电。好一个神威天将军。
再一眼,那副异样的孤寂落寞却又披露得无处遁藏,一如当年表演不幸那般颓唐。
为何如此。
不是早就放过他了吗。
他们共在不同的苍穹之下
,憧憬未来又缅怀往事。以截然不同的身份昭示另一个时间的距离,他赴往的纯洁里不复从前。
星河沉寂,潋滟月色仿若他淌寒河拾枪那夜,他偶尔窥见他本心呼唤的那片土地。
全部破碎了。
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壑,那些温情太远了。
可他前凑着,迫使他渐远的目光回转。太近了,鼻息打在他颈间。
他鼻尖泛着红,大概是因寒夜的冷,又或者压抑的情绪。
他和他分离太久了。
他的沉默也破碎了。
他紧紧地拥抱着他,目光像是一匹受伤的独狼。他们都清醒太久了,他舔,咬着他刺透的脖间伤处,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四王爷好手段。”
后来的话却像是被噎住一般吞咽又欲出。他那双永远纯粹冰冷的眸中蒙了一层水雾。
愈合的伤处再次涌出鲜血,染在傅裴迷茫的面颊。
他滚动喉结想张开口同他再说什么,却已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于是他抬起手覆过他面颊的水痕,黑暗的裂缝从下蔓延一直散为尘沙。
梦境的尽头无山无星无月,只有一趟寒河逐渐将所有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