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步履轻快,转瞬便悄无声息地接近了礼堂。
“您觉得会是什么人?”劳瑞娜小声问。
“多半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偷。哎,”艾芙洛轻轻叹息了一声,“他们的运气可真是糟糕呀。”
“堂堂艾格兰的公主殿下,竟然要对区区蟊贼出手吗?”劳瑞娜摇头晃脑。
“这儿毕竟是所教会学校,而我是个祭司,不能坐视教会财产失窃啊。倒是你,这么厉害,也会过问这种小事啊?”
“毕竟我也算是学校的一份子,见到了不能不管啊。我们走门还是走窗?”
“当然是窗户,晚上我可不习惯走门。”她是七神学院的一份子?这好像是劳瑞娜第一次透露有关身世的蛛丝马迹。很好,拼图就是这样一块一块完成的。
两人打开窗户,翻入礼堂,顺着回廊来到门厅。这里空荡荡,陈列的盔甲和雕像在黑暗中无声地矗立,看着有些阴森。通往内厅的黄铜大门虚掩着,门里灯火通明,有稚嫩的声音在大声说着什么。
不是小偷?听着是学生在说话,艾芙洛有些失望,不过转念又感到好奇。放学该有两三个小时了,学生们大晚上到礼堂里来做什么?有必要瞧个究竟!
有其他的门通往内厅,没必要从正门进去惹人注目。艾芙洛轻轻拉了下劳瑞娜的手,指指回廊。那孩子立即会意,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向偏门走去。艾芙洛很快发现她对这座礼堂甚至比自己还要熟悉。她们经过走廊、楼梯与外人难以发现的暗门,又穿过重重帘幕,来到位于二层的豪华看台上。
艾芙洛小心地从探出一点脑袋,劳瑞娜也跟着这样做。礼堂的一层是舞台与总数在四百左右的座位,学院但凡有庆典和重大的集会总是在此举行。此时此刻,下方的舞台上有二十来个学生或站或坐,还有好几个躺着的,女生的数目大约是男生两倍——在教会学校,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比例。舞台边,还有数量是这三倍的学生。
“这些小孩子真是不像话!放学了又不玩耍又不休息,在礼堂里鬼混什么?”劳瑞娜语气里的关怀要远远多于责备,“我去和他们说,让他们早些回家。”
“不,等一等,”艾芙洛拉住了她,“再看一会。”
舞台上有简单的布景,几张纸板上绘着房屋、拱门与城墙。五个学生在布景间跳起了舞,他们的舞姿生涩拘谨,动作也不够整齐,还不止一次出现了失误,看得出来才刚刚练习没多久。四个本来在一旁相对肃立的学生——都是男生——加入了舞蹈,前面的五个学生则纷纷躺下,躺得东倒西歪、杂乱无章。
一个穿着红裙的女生双手在胸前交握,双肩低垂着走到舞台中央;一个左眼戴着眼罩的男生从她对面走来,一脸趾高气扬的神气。
“亲爱的妹妹,”男生朗声说道,“你为什么还不跪下?你的同伴抛弃了你,千百人包围了你,你已孤立无依。你还拥有什么?”
“很多,”女生举起一柄木头做的长剑,“这把剑,我的誓言,朋友对我的信赖……亲爱的哥哥,您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