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松月身上有股特殊的香味,只要在野外就能吸引蝴蝶靠近,她抬起食指朝上一掂,紫色蝴蝶顺势飞起。“中原文化里,桃花源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你说说,枭阁里的桃花源会不会也是个鸟语花香的世外仙境?”
凌云釉叼着根草茎,手背搭在眼睛上挡阳光,“仙境?”
“即便是仙境,里面住着的也不会是善良的仙子,女妖差不多。我倒是有点好奇,那位墨大人把我俩扔到那地方,酒葫芦里到底是卖得什么药?”
卞松月玩得无趣,扯过几根草茎编起来,“管他卖得什么药,不知道就抓个人来问问,总有知道的,问谁好呢?”
凌云釉移开手背,经卞松月这么一提醒,她忽然找到了突破口,不懂就问,还是这域外来的妞直接。“我想到了一个好人选。”
“谁啊?”
“林教头。”
卞松月刚刚编好草蚱蜢的身子,手中的半成品吸引了凌云釉的注意,凌云釉托着下巴瞟她,“手挺巧啊!”
卞松月又揪起一根草茎,“别打岔,为什么是林教头,以我俩现在的武功,给他喂刀都会被嫌弃太菜。”
凌云釉自然不会蠢到和杀手堂总教头硬碰硬,见卞松月又要去扯草茎,索性扯了一把递给她,才继续说,“是啊,武功不行,没法胁迫,身无长物,没法贿赂,没本事没财气,那就只剩色相了。”
卞松月闻到阴谋的味道,偏过脑袋,正对上凌云釉打着算盘的大眼睛,“别告诉你想让我去。”
“要不然呢?我是为了谁才被逼到这境地的?”
卞松月冷笑,“你少来这套,你们不是有句话叫作无利不起早嘛?如果不是因为对我有所图,你会这么好心为我说话?”
凌云釉也知道自己这点心思瞒不了她,“你们那里的语言应该和中原不一样吧?你懂得还挺多的。”
“我阿爸说中原人心肠坏得很,从他们嘴里说出的话,十句有九句不可信。”草蚱蜢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卞松月垂着头,鸡血石像一滴红色的血在她额间摇摇欲坠,她的脸颊上总是泛着动人的红晕,一身劲装也掩盖不住她的娇俏灵动,凌云釉忍不住嫉妒起她的美色。
她盯着卞松月看了一会儿,自嘲得接了一句,“你阿爸说得对,这世上坏人总比好人多,卞松月,你生得这样美,可得小心了。”
等她说完这一句,草蚱蜢已经编好了,卞松月将它塞进凌云釉的掌心里。“凌云釉,你这样可是当不好坏人的。”
凌云釉收拢手心,把草蚱蜢紧紧攥住,“那你可看走眼了,林教头那里,你去。”
卞松月很不高兴,“凭什么我去,那教头长得那么丑,还那么黑,你让我怎么亲得下去?”
凌云釉叹气,“我又没让你真的跟他睡。”
她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我这儿有包好东西,你只要把这东西掺一点在他的酒杯里,保准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卞松月虽然仍然不情愿,但事情是她惹下的,她没打算推给凌云釉,她接过药粉,打开看了一眼,就是一些白色粉末,也不问是什么就收到了怀里。
凌云釉笑起来,“手这么巧,下次给我编一个草蜻蜓吧!”
卞松月转身就走,声音被风送过来,“呸!想得美。”
天一黑,卞松月就摸到总教头的房间门口,她特意打扮了一下,虽然有些不情不愿。抬起手却迟迟叩不下去,躲在拐角的凌云釉看得焦心,冲她打手势,“你倒是敲啊!”
两人在这儿磨磨唧唧得对视,房里的林教头实在是懒得再等,自己把门打开了,“这是有礼要送?”
凌云釉和卞松月还在对眼神,被这突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林教头抬起眼皮,眼神挨着往两人身上扫了一遍,道,“空手上门,诚意呢?”
卞松月缓过神,也豁出去了,往前走了一步,勾人的事她第一次干,没经验,不知道什么姿势容易讨男人欢心,凌云釉说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你就靠他近一点,然后挑起眼尾,嘴唇微张,深情地盯着他看就可以了。
她照做了,脚往门槛内一跨,反手要去关门,还没来得及张嘴做迷人状,门被卡着关不动了。
她扭头去看,原来是被林教头用手挡住了。
“诶诶诶,出去出去”,林教头每“诶”一下,手指就在卞松月额间点一下,直到把她推出门外,“门外站着去,我房间从来不接待女人。”
卞松月傻眼了,“漂亮女人也不行的吗?”
林教头毫不客气得把门甩上,粗犷的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只要是女人就不行。”
刚来就吃了闭门羹,卞松月被弄得有点儿懵,看完全程的凌云釉也有点儿懵,她觉得自己脑瓜子不够用了,问卞松月,“难不成他喜欢男的?不是,这枭阁里奇奇怪怪的人怎么就这么多?”
卞松月冷静下来,“那就抓个男的来,就白天穿黑衣服那男的就不错。”
凌云釉翻了个白眼,“姐姐,你是嫌自己活得不够坎坷吗?那白眼狼的主意你都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