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上方云雾缭绕,徐飞白两臂大大张开靠在石壁上,小鹌鹑独自在树林间跳来跳去,又跳到两捧衣物旁边,徐飞白捡了一个小石子砸了过去,蹙着眉头破口大骂,“你个没心肝的白眼狼小畜生,旁边那摞不见你去啃,竟来祸害你主子的。”
小鹌鹑个小又机灵,赶紧爬到树上去,石子砸到了树身上。徐飞白骂是骂,但是对小鹌鹑极为宠爱,必然不忍心真打的,小石子故意砸偏两寸,只是为了吓它一吓。
温泉泡久了,热气熏得人脑子发晕,秦州道,“回去了,小爷我没喝酒,脑子晕乎乎的。”
徐飞白笑骂道,“不是体虚就是肾虚,可得叫秦大夫好好给你看看。”
秦州被他取笑也不甘示弱,记起来徐飞白受了重伤为一女子所救,回来后闭门不出,被阳平那大喇叭一传就传成了他被女子榨干精-血,才称病不出。
想到这儿,秦州憋笑出声,“被女子榨干精-血的艳福可不是人人都有福气享受的,你啊,还是先关心关心自个儿的肾吧!”
一提这事儿徐飞白就来气,划了一记水刀扬过去,秦州哈哈笑着躲开,刚要站起来,听到滋啦一声水响,突然从水里窜出两个脑袋,徐飞白与秦州都没想到这地方还有人来,下意识交叉手臂抱住光-裸的胸膛。
想到两人或许来者不善,不由又警惕起来,“谁?”
凌云釉抹一把脸上的水珠,笑盈盈道,“别慌别慌,是友非敌。”
天已擦黑,但徐飞白还是分辨出从水里钻出来的其中一人是凌云釉,不由长呼一口气,仍死死抱着胸膛, “你不是去桃花源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凌云釉瞥了一眼衣物所在的位置,爬到岸上去。
卞松月立在水中,头上湿漉漉的,却更衬得她娇俏动人。“美人公子,好久不见啦,你给我找的俊男人找着没有呢?我可一直在等你呀!”
卞松月穿得是杀手堂的劲装,徐飞白开始还没认出来,可她的长相实在是太过出众,见过一面必然印象深刻,他一回想立马就想起来眼前的小美人是谁了。
秦州小声对他说,“徐飞白,艳福不浅啊!不过现在你我□□,有旧等会儿叙,先把人打发走。”
徐飞白点点头,笑道,“原来是南疆来的小美人儿,你进来以后都哪里去啦?可叫小爷好找,这样,你把衣服给小爷扔过来,然后背过身去,等小爷穿好衣服,回去叫人好酒好菜摆上一桌,咱们好好叙叙旧。”
凌云釉和卞松月都已经爬上了岸,站到两堆衣服旁边,凌云釉把两堆衣服抱在怀里,笑嘻嘻道,“徐飞白,你见了美人心就偏了,忘了两日前我是怎么舍了名节救你小命了?”
秦州在心下沉吟:这姑娘好眼熟,在哪里见过?
徐飞白见凌云釉手里抱着他跟秦州的遮羞布,赶忙赔笑脸,“记得记得,姑娘大恩,哪里敢忘,还说等你从桃花源里出来一定好好报答的。”
凌云釉与卞松月对望一眼,同时笑起来,凌云釉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报答吧!”
徐飞白连声应是,“好好好,姑娘说今天就今天,想要我报答什么尽管开口。”
凌云釉眼珠子滴溜溜转上两圈,低头抚摸着手里的男子外衫,“这可是上好的凤凰火,每年供进宫中的也不过一百匹,寻常人可穿不上。”
徐飞白愕然,做外衫的凤凰火确实是宫里赏赐下来的,凤凰火产自越州,质地看似轻薄,却异常抗寒,因为所用的材料珍稀名贵,所以产量极低,成品几乎都上供给了宫里,也不排除官员中饱私囊偷偷扣下二三十匹。
一般人别说见过,怕是连凤凰火的名字都没听过,这姑娘不仅准确得说了出来,连每年上供的数量也说得八九不离十。
秦州压低声音道,“你发什么呆,让她把衣服扔过来。”
徐飞白回过神,脸上又堆起笑容,“姑娘好眼力,我那里还剩了两匹凤凰火,两位姑娘若是喜欢,拿去做两身衣服,你俩生得如娇花一样好看,也只有供进宫里的布料才配得上了。”
凤凰火供进宫里,要么赏给后宫妃嫔,要么赐给亲王府邸,徐飞白这样说却是大大得抬举了。
凌云釉道,“这衣服嘛!我不缺,就是房里的抹布前两日被老鼠给叼进老鼠洞里,找也是找不回来了,正好用你的凤凰火重新做两张抹布,天儿是越来越冷,我拿它擦桌子,掌心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