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2)

傍晚时分雪停了,墨昀还没回来,隐卫和黑卫都自己溜达去了,凌云釉跟着徐飞白去吃鳝鱼面,吃面的地方不好找,人却出奇得多。开面馆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老板在灶台前煮面,老板娘穿着围裙忙进忙出,凌云釉与徐飞白去的时候,屋里没有位置,老板娘在路边支了一张小桌子让两人将就着坐。

徐飞白一手捏一根竹筷,交叉着,剔去上面的毛刺。

凌云釉十分好奇这位爷揣着一大堆价值连城的宝贝,怎么会纡尊降贵来吃路边摊。从前她在临芳苑时,只觉得三大堂的人个个身份尊贵高不可攀,可真正接触了,觉得也就是那样,穿衣吃饭一俗人,左右都是头一次做人。

等面的时间有点久,两人面对面枯坐着显得有点傻,凌云釉肚子里一堆疑惑,不愁没有问的。“你记得卞松月吗?”

“不是去了烟雨堂?”那姑娘就是徐飞白诓进枭阁的,他怎么会不记得。

凌云釉点点头,“前段日子见过一面,总觉得她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她人不坏,只是好强,就怕她钻牛角尖变得偏激起来。”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七幽若中有五个是烟雨堂的,白晋手底下阴盛阳衰,也未必就是好福气。”

徐飞白剔完竹筷,喝一口冷掉的粗茶。“是不是福气,只有那色胚自己知道了。”

凌云釉见他对白晋兴致缺缺,当即决定单刀直入不再拐弯抹角,“能够位列七幽若,说明烟雨堂的几个姑娘也不是善茬,怎么一个二个就把白晋当成宝一样,只围着他转呢?”

“后宫嫔妃用尽机心斗智斗勇,只为了搏一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板里的糟老头子欢心,又是为什么呢?”徐飞白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这人真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凌云釉警惕地左看右看,见邻桌的人都埋头吃面没有理他们,才微微放下心。

徐飞白压根没把她的谨慎放在心上,“因为糟老头子手里不仅捏着她们的荣宠,还握着天下的权利,争宠即是争权,白晋的手段其实是一个道理,烟雨阁里的女人可以不爱他,但不会不爱他手里的权利,谁听话,他就放权给谁。即便不是真天子,照样可以关起门来做皇帝,权和势,财和利,谁不想要?”

“徐兄这张嘴,不去当谏臣,浪费了。”

凌云釉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来的是个披貂毛束玉冠的年轻公子,看着就不像一般人。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墨琮指了指凌云釉旁边的空位,礼貌询问,极为斯文懂礼。

凌云釉还没开口,徐飞白直接回绝,“不可以,路边小摊配不上金玉打造的五脏六腑,回头吃拉稀了,平康的鹰犬走狗定要来找麻烦。”

墨琮单手一撩大氅,一屁股坐在凌云釉旁的空位上,挑衅道,“你管得着吗?”

转头看向凌云釉时,又换了副笑脸,“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是新来的吗?”

凌云釉被他的自来熟弄得一头雾水,不知他到底是来搭讪的,还是干嘛的。

徐飞白故意捣乱,不给凌云釉接话的机会,“我们堂主呢?你把他拐哪儿去了?”

墨琮收起笑容,瞪他一眼,“你们堂主这么大个人了,脚长他身上,他要去哪儿我还能绑着他?”

凌云釉这下终于敢确定这位公子和徐飞白是认识的,难道墨昀今天独自去见的人就是他?

徐飞白与墨琮隔着凌云釉对掐,老板娘端来三碗鳝鱼面,才堵上两人的嘴。

徐飞白走的时候又对着墨琮冷嘲热讽一番,扔下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走了大老远,听他大声喊了一句,“今夜小爷包场。”

吃面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有人冲着徐飞白的背影吹了一记口哨,“谢了啊!老板娘再来一碗。”

老板娘没回过味儿,抱着白银啃了一口,确定是真的,忙对着徐飞白走的方向喊,“公子,这也给得太多了。”

从来都是墨琮向别人撒银子,还没人拿银子来砸他的,他愤怒得喝光了面汤,掏出锦帕斯文得擦干净嘴,才小声骂了一句,“暴发户,财大气粗。”

被墨琮甩掉的侍童心急火燎得找了两条街,才找到吃饱喝足的墨琮,“殿……”

墨琮冷眼瞥了他一眼,侍童忙改口,“公子,您让小人好找。”

“差点忘了七哥的嘱托,走,去趟县衙。”墨琮把擦嘴的帕子扔进侍童怀里,侍童毕恭毕敬地接了。

天一冷,卖羊肉汤的客店生意火爆,徐飞白点了两碗羊肉汤、一碗羊杂,凌云釉苦着脸推开碗,“才吃了饭,哪里吃得下。”

“这家羊肉汤可是十年的老字号,多亏我们来得早,再晚来一会儿,你想喝爷还懒得排队。”徐飞白一口气喝了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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