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云傲雪高兴的太早了。
不知道是顾非池对她不太放心，还是觉得等下血腥之地不让她参与比较好，从她手里拿走了那个小钳子后语带劝慰，“还是不要了吧？”
要是换做别人，顾非池的拒绝会毫不犹豫。
可是面对云傲雪的时候，他有些不自觉的退让，所以话也说的很活泛。
“让我试试。”云傲雪说了四个字。
四个字，表明了态度，也顺带说明了自己不会因为走。
顾非池一噎，瞳孔里的光几乎要压成了一条线，烛火微闪，云傲雪就迎着他的视线，不退也不让。
大约过了一瞬，顾非池苦笑了一下，又恢复了往常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罢了，你喜欢就好。”
木桌上整整齐齐的排着一排泛着寒光的刀，她摸摸这个，试试那个，姿势松散自然，这是胸有成竹的姿态。
“这些工具都太粗糙了。”
顾非池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粗糙？”
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从顾非池心底油然而生，说真的，他让掌柜的准备这些东西也只是想吓唬一下这群人，至于如何刑讯逼供，顾行舟的拳头可比这些冰冷的铁器好用多了。
怎么刚才他听这话的意思，是想真的用这些工具了？
“你打算怎么做？”顾非池越来越好奇了。
云傲雪好看的秀眉轻轻蹙着，像是没听见顾非池的话，纤细如葱白的手指来来回来的在一堆铁器中游移，终于……翻到了一把黄土沾包着，还有铁锈的柳叶刀。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借着从这群土匪身上扒下来的湿衣裳，缓缓地用力把泥土擦的干干净净。
是把好刀。
还泛着冷光。
云傲雪拿起一把柳叶刀对着半空比划了几下，还是这个最趁手。
“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看，我没意见。”
柳叶刀因形如柳叶薄如蝉翼而闻名，包括在现代，都因为削铁如泥的材质而被用作做手术刀的材料，握刀之人手腕只需用半分力，便可让人开膛破肚。
手握尖刀者，杀人救人，都在一念之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非池的错觉，他总觉得拿着刀的云傲雪看起来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明明个头不高，偏偏气场看起来十分强大，每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股子寒气。
就像是从九州幽冥下的忘川深渊带上来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