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前几天的影响,当船舫悠悠的在湖面行走时,云傲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依照昨日看的地形图来说,他们是一路南下直接回京,走水路的话也没有什么急湍河流险滩什么的,这艘船却如同一个耄耋老人一般,颤颤巍巍的前行。
此行湖水还不深,枯黄的芦苇荡迎风接雨一般的吹打,远远看去就像是矗立在岸边的水鬼,让人心底发憷。
船舫很大,垂直望过去有四个房间,不过穗儿和顾行舟都是跟着各自的主子伺候着,剩下的房间自然而然的也就空了下来。
在水上不比在陆地,总让人觉得有种站不平稳,飘忽不定的感觉。
云傲雪出门一看,果然就见顾非池没睡。
跟上次在马车里的时候一模一样,跟个软骨头似的,浑身瘫软随着船舫浅微的节奏一起摇摆,云傲雪甚至还觉得可能他自己摇摆的力度还大些。
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放松。
云傲雪顺着船沿上的木椅坐了下来。
很奇怪,明明是下着瓢泼大雨的天气,孤零零的除了船檐没有任何遮雨的地方,但雨水就是一点也打不进来。
而且抬头往上看,月亮浅晕的光混犹暗似明,照的人脸都白了几分。
这个时候,她突然很想找人说说话。
“你费尽心机运过来的溪黄草,一点都没带走?”
那些好歹是顾非池药坊里的全部的存货,值个好几万两银子,说不带就不带,一看就是败家子。
只听顾非池苦笑了一声,“这船你看见了吗,这都是我花了大价钱现买的,再买个大船把这些装进去?那我可真要卖身了。”
云傲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卖身这句话,当下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她不觉得有什么,顾非池的眼窝深处似有光芒一闪而过,也跟着笑了。
可是还没等他笑完,余光里突然闪进来一个银白的反光物体,顾非池的脸瞬间一冷,接着几乎是生生抱住云傲雪转了个向,霎时间云傲雪只听见他极为快速又着急的低声怒吼了一声,“小心!”
“哐当!”一声,是利刃破风砍向护栏的声音。
云傲雪心下一惊,堪堪越过顾非池,第二把利刃紧接着就又朝她砍了过来。
什么情况!
不等她回头,只觉得脖颈间冷冷生风,有利剑破空而来,目标就是她!
怎么都到船上了还有人逮着他们不放?
千钧一发之际,顾非池用力将云傲雪的头往下一按,躲过了。
云傲雪的身子躲过了,可是发尾躲闪不急,直接被钢刃砍断了一截。
“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