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年只觉得被匕首刺伤的部位更疼了。
寒气从牙缝里往自己的喉咙里窜,吹得他的心都凉了。
这是一盘死棋,生门已经被堵死。
唯一的操盘手便是眼前的顾非池。
他弯弯绕绕了这么一大圈,无非是等待他求饶。
什么打点的银钱,什么嫁女,都是他一早就筹谋好的计划!
“我算是想明白了,无论我怎么自证,你都挖好了坑等着我往下跳,坑下面荆棘密布,不死也得脱层皮。”
顾非池竟然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他甚至还赞赏的点了点头,“丞相果然是聪明人,本王就喜欢和聪明人做朋友,你的确没有退路了。”
想要明哲保身,那是庸才的做法,真正的智者,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跟着他,照样会有泼天的富贵。云君年老了,他现在就算不作为,也能安稳的活到死,但是现在顾非池逼着他做选择。
“如果我不跟你站在一边,今日的宋河,便是明日的我?”
听完顾非池笑得更开心了,他慢条斯理的走到云君年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模样仿佛是多年的老友在促膝长谈。
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丞相,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有自知之明,那本王府上的血见花也就不会开的那么茂盛了。”
他微垂眼帘扫过云君年受伤的腹部,“也就是本王惜才,否则你早就成了花肥了,照样不用本王亲自动手。”
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匕首是他安排人给宋河的,给大给小,有没有淬毒,依据宋河的身体状况算的分毫不差。
这样的人,心机之深,令人瑟瑟发抖。
“怎么样,丞相大人考虑清楚没有?要不要同本王合作?”顾非池看着笑得很开心,那是那笑意却一定都没到达眼底。
冷如冰霜,毫无生气。
他貌似给了人选择权,但偏偏让人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陛下那边怎么交代?”云君年虽然不是狡兔三窟的人,但是他深知顾非池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一旦和顾非池绑在一条船上,那就再无回头的可能。
他总要确定万无一失才行。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宫里太医院都是本王的人,重要的药材和炼丹师都是本王提供和安排的,本王也不怕同你交个底,本王想让他三更死,他便活不到五更。”
这个‘他’自然是高高在上的燕帝。
“跟着本王,事成之后,你只会比现在更风光。”
恩威并施才是最高的御人之术。
即便云君年心有不甘,他也只能乖乖的听之任之。
“那我院子里的这些人你怎么处理?还有云隐月的死,就这么算了?”一天之内云君年成了孤家寡人,连侍奉自己多年的仆从都死于非命,要说心里没气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