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息的表情似有不忍。
“非池，你我是叔侄，也是朋友，我再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认错，我可以保你一命。”
这话倒像是戳到了顾非池的笑点一样，他一开始呵呵呵冷笑，到后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眼角飙泪，笑得弯下了腰。
他低着头，手指在空中乱舞了通，“绕我一命？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我被当做药罐子被顾临渊乱试药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活埋我母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说保我一命？”
他缓缓站起来，嗬嗤嗬嗤的喘着粗气，右手食指和中指轻点着胸口，“我这条命，是我在刀尖油锅里滚过来的，你凭什么说保我？你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他越说越激动，青筋暴起大有要和顾兰息当场拼命的架势。
“不说这些也就罢了，今天你要是肯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给我射！”
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叙的情也叙了，接下来就是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
两方剑拔弩张，顾舒窈口号喊了半天，就带来了两个人，大都以为她是在虚张声势。
“大胆！！”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从朱雀街的巷子里头率先走出来两方仪仗队，二十四人抬的大轿缓缓进入众人的视线。
正黄色迎着阳光和地上排排站对峙的金甲武士交相辉映。
顾兰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让人彻夜难眠的情形会再次出现。
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他同现在一样站在房顶，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的朱雀街，那天下着大雨，瓢泼一般的清洗着地上已经干涸成黑红色的血污，断壁残垣黑烟滚滚，百姓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