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妩怎么都想不到,原来这一出大戏,根本不是谢瑶瑶突然间觉醒了,而是背后有人提点,能够想出这样一石二鸟的招数,顺便引导媒体网暴她们……也确实像是凌觉的手笔。
凌觉从来都不会自己出手。
他就像是躲在背后阴影里的人,出谋划策,从来不会让自己的手沾染上一点血。
洛妩深谙其道,面对陆放的咄咄逼人,她只能说,“我想不到凌觉会因为这个出手……”
何况她先前都不知道凌觉已经回国了,难道那个时候照片角落里凌觉,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凌觉安排的,所以他在角落里盯梢来以防出差错吗……
越想越觉得可怕,洛妩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陆放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其实洛妩是不知情的,只是他没说出口,便已经伸手将洛妩拽了过来。
二人双目对视,那一刻,洛妩的心都漏跳了半拍。
她看见了陆放眼里自己的,那么渺小破碎的,一个自己。
“凌觉这么做是为了挑衅我吗?”
陆放勾唇笑了, “我很乐意接受他对我的挑战。”
洛妩摇着头,“不是的,凌觉比你想象得还要可怕……”
至少陆放的家庭里还有关怀和爱,但是凌觉没有……凌觉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温情,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对着洛妩说,她才是他真正的,又唯一的家人。
而那所谓的凌家人,从来都只当他是一个工具,毫无责任地生下他,将那些东西又毫无内疚地施加在他身上,凌觉从小就被剥夺了一切,靠近他的,只有身为邻居无忧无虑的洛妩。
所以他对洛妩的占有欲才会那么可怕,可怕到了……用一切为筹码,威胁洛妩回来的地步。
“他去国外五年,就是因为这个?”陆放放开洛妩,见到女人耳边碎发落下来,他皱起眉头,洛妩有一种惊人的美,他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一想到五年前或许洛妩在那个房间里和凌觉做了些什么,陆放的声音就变得愈发冰冷,甚至是带着压迫的——
“现在你寄人篱下,最好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至少能从凌觉手下保下你。”
洛妩一听,心都冷了,这说话的口吻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保护,而是威胁,赤裸的威胁……
陆放无视了她的难过,继续说道,“五年前,你和凌觉在酒店里发生了什么?”
洛妩看着陆放,“你会在乎这些吗?”
“我只想知道五年前到底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能让你这样不要脸地来陷害我!”
陆放勾唇笑,那笑残忍极了,“不会是凌觉拿我威胁你,而你自作多情地为了保护我,所以才想到这个恶心到了极点的法子来所谓的……‘保护我’吧?”
洛妩没说话,只是张了张嘴巴,在听见陆放后面一段话之后,她的眼神暗了下去,随后对着陆放说,“既然你都这么想了,我还有什么可以便捷的呢,五年前的陷害已经成了定局,要不陆少您翻案吧,提供了证据,再找人把我抓进去便是了。”
“抓你进去,那不是便宜了你吗?”
陆放的声音在洛妩耳里像极了魔鬼,“只手遮天再厉害又怎么可能厉害得过国家,放你坐牢,那是让你占便宜,能躲过我,还能躲过凌觉,你倒是想啊,可惜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他依旧还是用最深的恶意来揣测她。
自嘲地笑,陆放啊陆放,你可真狠啊。
只可惜,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争斗便永不停息,我用尽一切,也要你记住我,到那时,我受到任何伤害,都会加倍身上痛回来——而我死,便足够让你分崩离析。
我什么筹码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那么我能做的,就是令我这肮脏的躯体,来成为我的筹码。
洛妩看了一眼陆放,选择了转移话题,“这些事情陆少想查肯定也能轻轻松松查到吧,我说出来的,你也会怀疑我话里的真实程度,不如不说了——今天还约了小洛修一起做家庭作业,陆少不如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这八个字说得极其讽刺,就跟一个耳光似的打在陆放的脸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听见别人提到洛修,陆放不管天大的事情都能咽下去,就像是上次去了洛妩和洛蘅的家里,原本打算当众羞辱洛妩让她脱衣服,结果莫在锡边上一提到洛修,他就没辙了。
咬咬牙恶狠狠看了洛妩一眼,脑子里又是自己儿子叛逆不服输的胖嘟嘟圆脸,陆放狠狠深呼吸几口气,再次抓住了洛妩的手,“走。”
洛妩感觉奇怪,想把自己的手从陆放手里抽出来,无奈反抗得到的只是他攥得更紧,女人放弃了挣扎。
陆放总是这样,要一切掌控在他手掌心才舒坦。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当个帝王。
从来不知道她流离在外内心有多绝望。
没有说话,顺从得像是被驯服的野兽,失去了它自由自在的灵魂,变得无趣而乖巧,陆放往后多看了洛妩一眼,就见她低着头,脖子白皙纤细,仿佛一用力,就可以掐出血来。
陆放收回视线,抓着洛妩往外走,也不管外面还有没有媒体在蹲着,他那辆行事作风嚣张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就这么停在了车库最前面,刘青瞧见二人,下来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