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明分开了那么多年,安茨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孤儿院之后,应该是再也没见过花芷的才对。
可是那个时候,坐在天台边缘的他们,却凭着本能将对方认出来了。
也许是因为相似吧,赤裸的,带着野心和欲望的,那种眼神,和他们记忆深处里的那双眼睛互相呼应唤醒,所以他们才能一眼人决定对方。
安茨在天台上和花芷接吻完之后,就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这不是为了什么男人的占有欲或者是彰显自己所谓的魅力,只是他习惯性这样做了,花芷便凑上去,伏在他肩膀喘气。
她笑得花枝乱颤,说,“好久不见啊,安茨。”
一如此时此刻,回忆收束,所有的场景切换回了正在泡澡的他们,安茨泡在浴缸里,花芷正从他唇边离开,他们接吻太多次太熟练了,这种用来表带爱意的行为,对于他们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随便都可以吻。
花芷戳着安茨的脸说,“你知道嘛,小洛修从我这里拿去了秦戾父亲秦威以前的资料。”
安茨的眉梢挑了挑,有些意外地说,“洛修?陆放那个儿子么。”
“是啊。”
花芷眨眨眼睛,用一种有些自豪地语气说,“想不到吧,小天才洛修!”
“怎么姓洛啊,不姓陆?”
安茨觉得花芷这个自豪的口气有些好笑,就仿佛洛修是她的儿子似的,看来这臭小子怪会收买人心的,挺招大家喜欢,他问道,“户口上在谁那里啊?”
花芷的脸一垮,顿时没了刚才欢快的表情,“你就问这些没劲的,天天就知道户口啊姓啊,搞得传宗接代才是天下第一要紧事儿。”
安茨捧着一抔水泼到了自己脸上,随后张开手随意地撸了一把自己的脸,湿漉漉的脸上带着氤氲的热气,男人咧嘴冲着花芷笑,“那我又不是洛修,跟陆放也没多大仇,你跟我讲这个干什么?”
花芷撇撇嘴,“你没想过跟我要孩子嘛?”
安茨的脸一僵,原本还笑得怪好看的,这会儿眼神倒是有些阴沉,“你说什么呢?”
“好吧。”
花芷顿时将心里的各种想法收回去了,看了看安茨的表情,她大概猜到了安茨的想法,随后说道,“我就是说说……你突然间那么凶干什么。”
“是洛妩的儿子让你也有了一种繁殖的欲望?”
能把生小孩说得这么粗鲁也就安茨一个。
听见他这样说,花芷眉毛皱在一起,“我不是说了么,随口问问……洛妩儿子生得可爱,我也羡慕嘛。”
“羡慕什么?”安茨眯起眼睛,“羡慕他父母不和睦家庭名存实亡,还是羡慕他早熟背负仇恨?你看我跟你像是好爹妈的样子么?还想着生孩子。”
“……”花芷心凉半截,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其实安茨说得也没错,她和他确实没一个好货色,哪怕孩子生了,天天耳濡目染学会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偶尔看着洛修在群里这样护着自己妈妈的模样,花芷也会向往,她在这个世界上都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谁,是否还活着,这种感觉太孤独了。
花芷总是想要有一些和这个世界连接的东西,不然为什么会得那种瘾呢,为什么会这样空虚和寂寞呢。
哪怕身体被填满了,心脏也一样是空荡荡的,她想要纽带,想要亲密关系,想要和某个人,某个事物,紧密地,不可割裂地,连接。
叹了口气,花芷泡着澡,安茨倒是先走出去了,男人走出去的时候背影也是高高瘦瘦的,没回头,自顾自拿了浴巾擦着身子,盯着他结实的背肌半晌,花芷缓缓收回了视线。
安茨,你也不是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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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妩在基地里训练了一个礼拜,感觉总是有些吃力,毕竟左眼的视力虽然不会影响生活,但是在游戏里还是会有略微的影响,这天夜里打完最后一场训练赛,她一边扒拉开眼皮滴着人工泪液,一边说,“年纪大了,高强度都吃不消了。”
“当年我们可是能一天打五场训练赛不间断的。”
费迦在边上拍拍肩膀说,“现在倒是不行了?”
“另外一个奶的位置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鸣托着下巴,看了一眼手机,“隐形人也真是的,怎么还不过来基地和我们汇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