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他本不该哭的,可他还是卑微又可笑的哭了。
钱龚气极,怨怼的踢了他一脚,“你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愿意不愿意?!”
男孩讥笑一声,眸中只余冰冷,“我愿意,怎么不愿意,往后可是荣华富贵,我为什么不愿意?”
说完,他笑出声来,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钱龚。
钱龚懒得细想,嘴里说着,“你能想明白就好,也不枉老子把你生下来。”而后,就揪着他的胳膊进了屋子。
随着脚步声接近,关月转过身子,便见那男孩想被拎小鸡一样,被自己的父亲拎到了屋子里头。
而那倔强的脸上,还犹自挂着泪痕。
钱龚放开他,见关月一直盯着自家孩子看,忙道,“这小子贪玩,方才也不知道怎么的,竟是在外摔了一跤。这不,你瞧他这额头上,都有一个伤疤了。”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微微一边,急忙又道,“这么小的伤疤,该是……不会破相的,所以……”
“不碍事,”关月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淡淡说道,“我家中有上好的伤药,回头给他用上,不会留下疤痕的。”
“那就好,那就好……”钱龚暗吐了yis口气,放下心来。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还担心着自家孩子受了伤,怕人家会担心留下疤痕而反悔呢。
要真是如此,那可是少了一千两银子,亏了啊。
关月不欲多说废话,径直直接道,“怎么样,你可有与他说清楚了我的来意?”
钱龚一顿,连忙点头,“该说了我都说了,这孩子……他愿意跟着你走。”
听罢,关月看向男孩,“怎么样,你真愿意跟着吗?”
男孩抿紧了嘴唇,抬头看向了关月。
他其实是不想跟去的,像他们这样的人,买他过去了,就是让他当个奴才。
可是,他并不想当奴才,他想做的事情很多,但绝对不是听人使唤。
娘亲曾与他说过,像他这般年纪,就该读书,多接触接触外头的人和事。
娘亲尚在的时候,他也确实读过一段时间的书,但自娘亲走后,他什么书都摸不着了。
然,他有的选择吗?
待在这里,他同样会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比跟关月还要不堪。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在途中逃走?
蓦而,耳旁又听关月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迫你,这件事,权当你一句话。”
男孩想了一会儿,终于张了张有些干的嘴唇,说道,“我愿意。”
“嗯,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她淡淡落下一句,收回了目光,接而抬头,看向里一脸紧张的钱龚,“总共两千五百两,与商量好的一样,我一分也不会少你。只是,我若买下这孩子的话,我们还需得签下卖身契,这点,你可是明白?”
钱龚咽了一下口水,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就依小姐你说的吧。”
现在,只要能拿到钱,关月说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
他穷怕了,这种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再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