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是昨晚匆匆忙忙从郊外的庄子里赶回来的,昨日遭遇刺客一事,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她没想到胡老太太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将自己推出去挡刀子,若不是护院及时出手,只怕她早已成了刀下亡人。
“平日里她挑三拣四,我尚且无话可说,昨日居然做出此等丢脸之事,枉她平日里总把礼义廉耻挂嘴边,我乔家虽是商贾出身,但此等丢人现眼之事却不敢做。哼!若不是我乔家一直拿银子打点,就她这个破落户,还想在京城立足。”
平日里乔氏只能将这些话藏肚子里,昨日胡老太太闹了那么一出,实在是让她有些气不打一处,见此处只有自己的心腹罗妈妈,于是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昨晚她一宿都不敢合眼,又生怕下人们瞧见了,私底下议论,于是将屋子里一直点着灯,让罗妈妈在一旁守着,直到天快亮时,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才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谁知满脑子都是那歹人拿着刀在她的眼前比划着,吓得乔氏再也不敢睡了,这会儿头痛得不得了,背靠着贵妃椅,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一旁的罗妈妈急忙上前替乔氏轻轻揉着太阳穴,“夫人不必担忧,大少爷已是举人老爷了,过不了几年,定是状元,二小姐也要及笄了,侧妃娘娘也一直看重二小姐,小少爷也懂事,夫人再忍忍,好日子就要来了。夫人的好,老爷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他知道什么,若不是他听了老太太的话,将陆姨娘留在了京城,我的两个孩儿何须在这个穷乡僻野呆着。在老太太跟前,我的这点好,又算得了什么。”乔氏的话里透着疲惫和不甘心,“好在我自己有两个哥儿伴身,她不敢拿我怎么样。”
乔氏的底气不止是乔家,还有她替谢府开枝散叶一事,这也是她与胡老太太互掐了多年未曾落过下风,尤其是这几年,随着谢锦程渐渐有了出息,乔氏的底气愈发足了。
罗妈妈听了不说话,默默帮乔氏揉着太阳穴,乔氏闭着双眼,发了几句牢骚话后,让罗妈妈停了下来。
“这几日府里的事,你多看着点,莫让她人煽风点火,惹老太太不高兴。”
胡姨娘一直想沾染府里的事,乔氏见招拆招,都被她打发了。胡姨娘和谢锦墨的生母就是乔氏心中的两根刺,当年一个比她先进门,一个与她平起平坐,如今府里只剩胡姨娘了,若不是胡老太太一直袒护,加上谢成的偏爱,胡姨娘早就被乔氏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老奴记住了。”罗妈妈是乔氏身边的老人了,乔氏的话,她一听便明白了。
罗妈妈将屋子里的安神香熄灭,又把窗子打开了一些,不一会儿,屋子里安神香的气味便消散了,随后又燃上了乔氏平日里喜欢的熏香。
“也不知世子爷如何了,昨日伤得可不轻。”
乔氏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昨日她可是亲眼目睹下人们将浑身鲜血的南宫钰抬了下去。谢锦芸与南宫钰的亲事虽明面上没有挑破,但私底下乔氏与她的嫡姐乔青烟提了好几回了,就差摄政王南宫拓和谢成点头了。
若是南宫钰出了事,不仅是谢锦芸的亲事黄了,乔青烟和乔府这么多年的打算就会付诸于流水,甚至是摄政王府也会跟着变了天。乔氏这会儿坐立难安,南宫钰于乔青烟、于乔府的重要性,她比谁都清楚。
“世子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罗妈妈心中也没数,只能捡几句好听的话儿来宽乔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