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洞内,就听到五弦琴的弹奏,只是这首曲子她还真没听到过。
一层碧纱垂挡住了她的视线,琴声就是从里面传出。
隐约中能见到一位红衣女子正在抚琴,身边有个年岁不大的孩童。
彦佑想要去通报。
润玉拦了他一层,顺了呼吸后方才点头。
彦佑这才过去“恩主,九华上神、夜神大殿前来拜访。”
琴声戛然而止,一下子有人拍到了琴声上。
彦佑不等她回答,撩起了帘帐。
龙君宠迈步入内,润玉紧随其后。
那女子已起身,背对二人。
润玉走过去,上前就是跪拜大礼“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女子的背影都显得局促不安“上神何故如此大礼,折煞妾身了。”
“行于所当行,这点礼都不懂,那就是我龙君宠没有教好。”龙君宠站在后面“洞庭君,九华这厢也有礼了。”微微抬手,半礼。
“姑姑切莫如此,是妾身失礼。”那女子朝龙君宠这里微微侧身,但不敢看她,还是瞥见了一眼,她见过龙君宠的画像,可真没想到见到真人会是如此,简直不像真的,面对如雪月之光的龙君宠,她更加自惭形秽“不知姑姑驾临寒舍,有何指教?”
“我倒无事,是夜神有惑还请仙上赐教。”龙君宠看向润玉。
润玉上前“特请仙上赐教。”
“妾身久居陋室,与世隔绝,上神怕是问错人了。”簌离始终背对。
润玉自然不会如此放弃“近日偶得一幅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特来请仙上一道品鉴。”然后展开了那幅画。
簌离才看了半眼,就知道是什么了,闭眼不敢面对。
倒是旁边的小泥鳅喊了一句“咦,娘亲?”却也在脱口之际捂住了自己的嘴。
龙君宠看了一下彦佑和那孩子“彦佑,老身没有来过洞庭湖,陪老身走走,来,小泥鳅。”向那个孩子伸手。
那孩子从未见过她这般美丽清雅之人,自然伸手,握住了那只朝自己伸来的手。
彦佑替她撩开帘帐。
润玉转头看了龙君宠一眼。
龙君宠朝他一笑,带着其他两人离开。
等他们都离开后簌离才转回“妾身不识丹青,要让上神失望了。”
润玉不让她逃“无妨,就让我为仙上解此画,画中女子手腕上这串灵火珠乃天界至宝,世上唯存两件,另一件天帝大婚时礼聘天后,可见这画中女子与天帝渊源颇深。”
簌离怎么都不太敢正面相对面前这温润如玉的男子。
润玉继续说道“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这一联藏尾诗,海誓山盟,大有深情,句末两字恰好联成簌离,落款的北辰君钤印是天帝陛下早年间自起的别号,对极为亲密的人才如此自称,我也是偶听姑姑所言才知,可见知之者甚少,何人能得天帝亲绘肖像?又以别号赋诗?聊表深情,况鼠仙受审时曾多次提及簌离名讳,天帝天后神色很是反常,天后善妒,这位簌离仙子与天帝是何等关系,想必不言自明了吧。”
簌离依然不语,侧对润玉。
润玉见她不答,往前走几步“小神自幼便在省经阁苦读,六界人物、掌故皆过目不忘,唯有簌离二字似曾相闻,却偏偏毫无印象,就如同我幼年的记忆一般始终无法忆起,可姑姑却说她与我大有关系,是我幼冲之年,渊源极深的一位故人。”转头看向她“姑姑告知我,我曾服下浮梦丹,想要故意抹去我的记忆,连同这个人,这个名字也一并忘却;洞庭君,不知是我多思多虑,还是姑姑告知我的是错的?”
“那你怎么不问你的姑姑?”簌离回转,笑了下。
“天帝龙族修火系法术,只有姑姑这嫁入天家的龙神修习水系法术,小神也是龙族,却和姑姑一起修习水系法术,如此推断我生母必当出自水族无疑。”润玉看向簌离“这画上的簌离仙子踏浪捉鱼,多半也是出自水族,而诗中提到的鲛珠便是人鱼泪所化,正巧,小神也有一串……”撩开袖子,给簌离观瞧“……自幼携带,从未离身。”这串珠子则是自己幼年初去天界时,天帝亲自戴到自己手腕上的,他还记得。
“簌离早就死了,姑姑执掌水族多年,难道就没有和上神说过吗?”簌离依然抗拒“上神何故,非要和一个死人纠缠不休。”
“当日鼠仙在大殿上那般看似蓄谋已久,要为死去的簌离仙子复仇,表面上离间了帝后,重挫了鸟族,但在小神看来这布局缺了几分章法和远见,若不是姑姑将计就计,根本无法撼动鸟族的根基。”润玉也晓之以理“不过是天后发难时牺牲鼠仙的金蝉脱壳之举,洞庭君,你都知道姑姑执掌水族多年,那么你认为她为何从来未来过这洞庭湖?而让已经避世的水神一直庇佑这三万洞庭水族?”
簌离不由看向润玉。
“有人根本没死,反而退居幕后,策划了一次又一次地行动,不断的向天后宣战。”润玉神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