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宠见被他识破“你何时怀疑的?”
“你满身都是破绽,旭凤说过锦觅学习一些最基本的法术都学的七七八八,虽然后来有水神仙上和风神仙上督促,但‘鱼游而动’这般动作就算你教给她,她这些日子也不可能用的跟你一般好。”润玉是在那时候加深了怀疑“而且还有香气。”
“香气?”龙君宠抬手闻闻衣袖:没有啊。
“你可能没注意到,锦觅仙子因为是花神之女,身上会有一些花香,但你不同,你身上还是带着一些龙涎香的味道,上次你假扮她时就有,而这次你坐在我身边这么久,以为我会闻不到吗?”润玉走进她几步,居高临下“还有你对旭凤的态度,这绝对不是锦觅仙子对他的态度,你上次使坏后我就特别留心将你们俩区别开来,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的那点小习惯小动作?”
龙君宠往后退让“你娘看着呢。”但因为还是跪拜的动作而只能身体往后仰退:在你娘灵位前你要做什么啊“你你你,还在孝期。”
润玉伸手,俯仰,勾起嘴角“娘看见你我如此恩爱定然还是会高兴的,热孝成亲也无不可。”
“你要成亲啊,终于长大了,老身甚是欣慰,就算这般归了鸿(蒙)……”又插科打诨起来。
“龙君宠——”润玉眸黑,一声全称,气震而出。
震的地面砖石都爆裂而起。
因为润玉灵力骤起,邝露立刻推门入内“殿下。”
“滚出去!”润玉对着打扰他们的邝露也是六亲不认。
龙君宠见状立刻抬手勾住他,转头看向被吓着的邝露“小露儿,快退去。”
邝露一愣:小露儿?!但还是退了出去。
“不生气,不生气。”龙君宠赶忙哄他“你别把你娘的祭台也震蹋了;簌离,这是我没教好啊,让他脾气这么耿,我对不起你啊。”
润玉顺势抱紧了她,他才不在乎她现在是谁,只要她的魂魄还是龙君宠,那就够了,如果她只能以这种形式活着,锦觅就此消失又如何,只要她不消失“你给我听好,再敢胡说,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轻饶。”
龙君宠被他紧紧搂抱住,却对他这般霸道,心生一丝隐忧。
……
因为偏殿地裂,他们便转移到他的寝殿。
龙君宠用灵力为他修复被刚才地面爆裂而迸起碎片划伤的手,几道小口子,倒不费力。
润玉就看着她,但是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生气的余波。
龙君宠知道他刚才非常的生气,他啊,太过隐忍,所以一旦生气,就总会有些余波“我说错了嘛,别生气了。”
“年幼时,我在太湖,常常因为体态狰狞,全身惨白而自卑。”他全部都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为了变成一尾锦鲤,我日以继夜不停的修炼,直到来到天界我才知道,这几百年来,我不过一直做着一件徒劳无用之事罢了,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一尾鲤鱼,而是一条一心想变成鱼的白龙。”他终于改变了几分语气“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真是井底之蛙。”
说这话的润玉双眉紧蹙,悲凉哀伤,声音特别沉重,越说的闲淡却越发蕴含着一种抵抗不了的无奈,字字句句从容冷静,不失他严格要求自己的那份优雅翩翩,但那声音就好像划动着阴寒湿冷的水,前一秒似乎不过是浅浅而起的波澜,下一秒也许就会被深不可测的深渊席卷了般。
“井底之蛙也有自己的幸福,你不知道罢了。”龙君宠收回手:这娃儿的灵力真是太浅了“你看荼姚,就算做了天后又如何,丈夫薄情,儿子悖逆,被我几句话就困在了紫方云宫,气的整日心口疼;你再看看临秀,她感恩知足,虽然淡薄了些,可日子过的也是平平顺顺,而且我觉得如今洛霖对她态度好了不少,想必以后自会有她的幸福;有些事就得看开些,知道的越多越痛苦。”故意用大咧咧来搅散他的阴郁。
她就是心大。
润玉还真是羡慕她“前天夜里昙花开了,你却不在,花开无人赏,寂寞香无主,这恐怕是一朵花最大的悲哀了。”说道最后不由朝她看去。
“你不是人啊。”龙君宠觉得他这话说的也太丧气了吧“也是,你是龙,不是人,不过你也可以赏啊,本来就是你种的,是你的花啊,你便是名正言顺的主,有你看不就得了。”其实她更瞧清楚他没有说出口的忧愤,他在责怪她自作主张,让他再次承受了‘失去’的疼痛。
虽然他没有责怪的言辞,但神态、语气都在告诉她,他这些日子的委屈不甘,脆弱落寞。
润玉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这是昙花仙子以你的神号送你的,我真的是这花名正言顺的主吗?”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泛红,他在期待,又拼命压抑着那份渴望,期盼着她的允准。
龙君宠听他声音低沉,黑眸深幽,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随后……
他向她伸出了手,并倾身过来,同时莹白色的龙尾散发出了晶莹的银色,自他身下而现。
龙君宠蹙眉,瞧他对自己俯身,眯起眼“你想吻锦觅?还在她面前显露真身?”猛然暴起,反推到了他,居高临下“你在她面前显露真身?这万年来,你只有在我的面前才会显露真身,可你刚才居然在锦觅面前显露真身。”一口气从她胸口油然而生,烧着了她全身每一处,让她几乎无法反应。
润玉瞧着她怒气的模样“你终于因为别的女人而生我的气了。”反而是一种淡然的愉悦“你从来不会因为这些生气,总是一直把我往外面推,哪怕是在人间你也不在意,可现在你终于生气了。”收回了自己的龙尾。
龙君宠这才发现自己是在生气,这种生气不同以往那般,带着一种酸涩情绪充斥内心……赫然,他们的位置颠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