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晌午。
妖君宠正在庭院中焚香抚琴。
润玉都让人打开了七政殿的门窗,让琴声传入殿内,遥望着新修的万径亭中她抚着琴,身边是捧着脸听着的团团,她今日是一身红纱妃色裙,比起上次有些偏暗红的骑马装,这次亮了不少……犹记那时到笠泽拜见娘亲时她也在抚琴,身边坐着鲤儿……比起娘亲的琴声,她的琴声更随性几分,不求什么音扬亦挫,也没有什么沉重激昂,就是给人一种清婉流畅,如同溪水潺潺,自然的流淌。
这时有人入内“陛下,水神和花界众芳主在宫外,想要求见。”
润玉是知道此事,锦觅请花界众芳主前来天界,想来是要恳求妖君宠解了封印海棠一事“准。”
那人离开后没多久。
锦觅和众多芳主随仙侍入内,进入七政殿拜见天帝。
在万径亭的妖君宠抱着团团,手把手将她拨弦。
栖霞走了过来“姑姑,陛下请您前往七政殿。”
“不去,没看见我正教我闺女练琴,他叫我就要去啊?”妖君宠连头都没抬。
栖霞能说什么,只能回去禀告。
过了一会儿,润玉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锦觅与众芳主。
润玉见她似很认真的教着团团“团团。”
正专心学习的团团抬眼“嗯?”
“膳房送来了新做好的葡萄冰盘还有龙须糖,就在你房里,要不要去吃点?”用美食引走的女儿。
团团看看身后那些女仙,转眼看了眼母亲“娘亲,团团想去吃。”
妖君宠点了她的鼻尖“去吧。”
团团站起身,朝润玉和妖君宠先后拜了下,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恪守一些所知的公主礼仪。
润玉给服侍在旁的栖霞使了个眼色,让栖霞带走了万径亭边服侍的仙侍。
妖君宠未动,坐在亭中瞧着面前的女仙们。
锦觅站在最前面,面对她,双膝一屈,跪拜在坐着的她面前“妖帝陛下,水神锦觅率花界众芳主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海棠芳主与海棠一支。”匍匐在了她面前。
润玉步入亭中,在她身边的矮榻上坐下“妖君,得饶人处且饶人。”
赫然,妖君宠面前的琴弦绷断。
润玉眼眸微动:刚才团团还在拨弄的古琴已经琴弦尽断。
妖君宠一臂搭靠在隐几上,有几分慵懒“素闻天帝陛下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果然如此,还很怜香惜玉,所以可任由人折辱自己的亲骨肉。”
“陛下,海棠对公主大不敬,牡丹代她叩拜认错。”牡丹本不会如此低三下四,对鸟族的穗禾她也曾万分强硬,就是对先天帝和如今天帝她也会据理力争,但对妖君宠她不敢,因为前面的人都会有所顾忌,但她不会,她真敢杀,哪怕毁掉现在整个花界,她也有办法再造一个繁花似锦的花界。
妖君宠眼波流转“认错?那么牡丹也知道她是有错,对吗?”
“是。”牡丹跪在锦觅身后“海棠妄议天家之事,实属大不敬。”
“男女之间也就那么一点事,我做得出就不怕人说,你们说什么我又不少块肉。”妖君宠安闲随意的很“只是为何要折辱我的孩儿?更何况,有些话你们说得了别人吗?我也听闻的是洛霖和临秀大婚,然后他与梓芬的闺女就是千娇万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我的闺女就是歹竹出的笋?”你们也有脸说别人?妖君宠看向润玉“你好歹是天界之主,我也好歹掌握整个妖界,怎么我们俩的闺女就轮到自己屁股都不干净的花界人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花界是不将你放在眼里,还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得饶人处且饶人,也要饶得过啊。”
润玉听出她的意思,她要看他到底怎么管“海棠芳主有错当惩,妖君所言甚至,本座会诏告六界,花界海棠芳主妄议公主,对天帝与公主大不敬,触犯天规,着,即刻削去仙籍,十万年内不得飞升,不得重回仙籍。”
锦觅抬头“陛下,这惩罚太(重)……”
牡丹在后面拉了锦觅“是,花界上下遵令。”
润玉见她们如此乖觉也很满意“平身吧。”这样跪着也难看。
妖君宠伸出手,掌心朝上,一股花灵而出,掌心中正是海棠花“陛下法度分明,不过既然海棠芳主的位子空出了,恐怕海棠一支会生乱,本座想推一人继任海棠芳主之位,望陛下恩准。”她问的是润玉,而不是未来的花神。
润玉没想到她一步不成,竟然还有一步棋“本座虽为天帝,但花界芳主的选用还是要看听听花界之主的意见。”
“那是问梓芬花神还是我师父?”妖君宠提醒他,花界尚未有主。
芳主中突然有人厉声而言“你十几万年不管花界,如今却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做给谁看?”
锦觅回眸:竟然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桃花芳主。
众人不由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