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宠回眸。
润玉眸中再度出现她的模样:在这里,在花前,莞尔笑起,这世上风情万千般无从可寻,可也似乎就在她眉宇之间突然有迹可循,眸若星辰浩瀚,一汪秋水,笑若十里桃花,春风拂面。
妖君宠也瞧着他长身玉立、丰神俊朗,他剑眉星目中……雅牧总说她素爱看这六界风景,哪里有什么好景色都不会错过,魔界看幻光、花界观花海风扬、在凡间的烟雨江南中流连忘返,去冥界看崩裂喷发的火阴山,而今这些似乎都在他眉眼间光彩尽褪,原来她一直舍近求远,最想要的风、花、月、雪之景不就都在他眉宇间吗,温柔而凛冽,覆盖了世上所有山河。
润玉凝视着她渐渐多了几分温度的眼眸“不认识了?”
“现在才算真识得。”妖君宠嘴角弯着“还真没有这般仔细打量过你,怎会这般好看呢?”
润玉上前一步“妖君玩笑了,说到好看,谁都知道旭凤才是……”
“那是她们眼瞎,我又不瞎。”什么旭凤,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妖君宠目不转睛看着的是眼前人“你果然是该做天帝,这天地间的万千风情都藏在你眉眼之间,嗯,让老身想想该用什么词句调戏一下你,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句如何?”
“这是两位男子间的唱和。”润玉没有不悦“妖君此言果然是戏谑。”
“那这句如何?”妖君宠往他面前走近一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润玉轻叹一声“团团好吗?”怎么一来就‘欺’他?
妖君宠眼眸一挑:就知道女儿“伸手。”
嗯?润玉一怔:什么意思?手?抬起手,但没有伸给她“团团让你带了东西?”
妖君宠手中幻出一只锦盒“所以啊,不想要吗?”有恃无恐。
润玉伸出手。
妖君宠将盒子交到他手中。
润玉另一手压住锦盒,也不迟疑,打开,里面只有一本札记本,拿出,手中幻走锦盒,翻阅起札记,看了一会儿抬头“这是,食谱?”
妖君宠说的理所当然“对啊,这是团团从三娘那里软磨硬泡抄来的三娘食谱,她让我交给你,等她回天界希望你能做给我俩吃。”庖厨之事就不要找她了,不然好端端的璇玑宫有可能毁在她手里。
三娘?嗯,好像是听团团说过,润玉合上札记“夙长老很擅庖厨之事?”
“在妖界,三娘的手艺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妖君宠说的甚是得意,不过也见到他微微垂眸“你娘也擅于这个?”
“我,不太记得了。”润玉虽然想起了很多事,但对于这个他真的不记得,就算母亲将他藏在湖底时身边也有人服侍,不用她亲自做膳。
“那你以后就跟着团团,三娘看在团团的面上也不会饿着你的。”妖君宠岔开了话题“所以,三娘不喜水神一事到底为何?”
“你的人怎么说?”润玉反问。
“说的模棱两可,一听就是有所隐瞒,她像当初害死我师父的女子?多像?那个女子又到底做了什么阴毒之事?让三娘连相似的女子都不肯放过?若只是师父之仇,三娘未必会如此在你的宫里大动干戈,虽然她是不满我对天界息事宁人,但她也知晓轻重,若非另有原由她不会如此,是,与我在天界的那些年,有关吗?”
润玉知她聪慧也直接“夙长老是心疼你。”
“难道我还真和一个酷似水神的女子在天界发生过什么恩怨?女子间的恩怨太多起源于嫉妒心,该不会是争夺谁吧。”妖君宠蹙眉“不可能。”
润玉淡笑“这般自信?”
“当然!”就是这般自信,美眸一转“因为我眼神好着呢。”转回他身上。
“犹记得,曾有人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润玉刻意‘疑惑’“此话还音犹在耳。”
“美人白骨,所以骨相美才是真美人。”你就是。
润玉眼眸微动,泛出一丝凌厉,嘴角则上扬“妖君才是六界第一美人。”
“这个你敷衍过我了,不过,我们现如今是两人相悦于彼此白骨皮相?”妖君宠脸皮厚的很“嗯,不错,是好的开端。”
润玉瞧着厚脸皮的团团娘“典礼在九霄云殿举行,时辰差不多了。”
妖君看了一下“那走吧。”说着话,原本身上的常服幻变成了鲜红似血的一件女袍,这件红袍上妖异的银色银龙纹将她齐胸包裹,两只宽袖上端是臂环一般的扣在她雪白的藕臂上,裙子阔大拖沓在地,气势万千;她胸上则并无任何衣裳遮盖,有些类似齐胸衫裙却没有上衣,这条齐胸又束腰的大裙子盖住了她的□□,可□□上就再无衣物,那一片雪白的脖颈与半截手臂都显露在外。
一时间原本没有半分妖邪的妖君宠在此刻因这件鲜红束胸大摆的裙子而魅惑勾人,更刺目是她脖颈下那块逆鳞之疤,疤痕看来已经有些年头,但在雪白的肌肤上依然狰狞的可怕。
润玉本与她并肩起步,却惊愣于她这般大胆的衣着“这?*半臂和披肩呢?”她就想这样露着全部脖颈肩膀出席天界最正规的封神大典?目光落在她的伤疤上,她的逆鳞处怎么也有这样的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