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炷香。
团团到隔壁暖阁里睡午觉。
矮榻上,润玉为她斟倒一杯,然后放到她面前。
妖君宠则将一份文函递给他。
润玉接过,打开,稍稍读阅了一遍,是妖界对其他几界公开的文函“所以他们都该知道,我们在走文定六礼了。”
“故而这次的婚事不容有差。”妖君宠喝了一口茶“和你知会一声,锦觅做了我的宫人,随身伺候的那种。”
润玉放下公文“你真是疼惜姬少卿。”表情淡淡,姬少卿是胁迫锦觅做些什么,锦觅这身份特别尴尬,前世对不起先妖帝和龙儿,今生又曾让自己‘疯魔’过,要破坏他们之间,自然就是利用她,且她现在满身弱点;与其让她真做出些什么来,不如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算是明面上的折辱,再有将她留在身边又如此招摇,很有警告姬少卿的意味。
“你不是?那条死青蛇犯了这么多的错,你还不是因为簌离仙子而对他心慈手软。”妖君宠点名“我话放下了,他要是敢协助花神对你有什么企图,我就扒了他的蛇皮,刨了他的蛇胆泡酒。”美眸一瞪“你,是我的!”
“礼尚往来,是不是代表我也能处置姬少卿?”润玉看她茶盏空了,再给她斟了一杯。
“不许,只需我点火,不许你点灯。”妖君宠蛮横“那条死蛇什么都没有,可姬少卿背后是我妖界举足轻重的大族。”能一样吗?“他那里,我昨儿又说过他了,这锦觅晚上再随我一起大宴,他便也知道我知道他想利用花神的事了,不过我保留对花神所言真实性的看法。”
“没有说实话?还是说她也不知姬少卿真实的计划?”润玉何等聪明“三娘换香也是察觉了什么吧。”知道她不是担心锦觅说谎,而是姬少卿根本没把真实计划说出。
“你的衣食住行,三娘格外仔细。”妖君宠也这么觉得,虽然没有问三娘为何有此举,但也绝对信任她“三娘懂我的心思,我昨儿见姬少卿前和她谈过了,她不会反对。”
“你昨儿酒宴过后还真忙。”又是见三娘、又是见姬少卿,还似乎见了花神。
妖君宠斜倚着榻上的隐几“是啊,哪有你那么舒服,一夜无梦,我可是忙到后半夜,才眯了一会儿。”
“你见姬少卿,效果依然甚微?”润玉没让她岔开话题“就是有背景,才让他如此肆无忌惮。”
妖君宠手撑隐几“我和他说了一件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去。”似笑非笑的瞧着面容冷峻的润玉。
“与我联姻,保妖界万年安泰?”润玉想得到“也是,幽冥界夺嫡未必就是公子倾胜出,魔界鎏英虽曾有所爱,但被你一战打的魔君之位岌岌可危,又知团团的存在,权衡之下说不定就为了稳定魔界与幽冥新帝联姻。”
“联姻算什么。”妖君宠手如莲瓣,托腮“我对少卿说,我要做天地共主,与你平起平坐。”
润玉眼眸中有什么微有震动,但脸上没有改了刚才闲散的神情:天地共主,不是天后,天后之位天帝能废,而天地共主,天帝管不了,三指拈杯“妖君倒是坦荡,天地共主,果然是很诱人。”她这是阳谋之举,不掩饰自己的企图,是看他如何反应“但天地共主并非我能决定,得上清天、六界所有人认可。”
“这就是我的事了。”妖君宠还是瞧见他眼里的震动“还是,我去追回公示诸界的联姻公文?”
润玉俊眸一厉“敢!”
“润玉,不觉得我这一招是在试探你?”妖君宠指尖划过茶盏边缘“担不担心自己未来的枕边人可能比荼姚更可怕?荼姚是可恶,可说到底最可恶的是你父亲,若不是他滥情薄幸,荼姚未必会是你所憎恶的女子。”
润玉眼眸微垂“想说什么?”
“我只有做了这个天地共主,你我才能长长久久。”妖君宠瞧出他有些不甘心“因为天界与妖界的旧怨难消,不是明日你去给师父上一炷香就能免妖界悠悠众口,更何况天后之位看来高贵,但哪天你一个不高兴,说废也就废了,夫与妻本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你我各有职守,谁也无法保证以后为否了各自的利益而产生无法调合的矛盾,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三娘和妖界上下也就是在担心这个。”
“你想‘吹风’出去天地共主一事。”润玉是有些意外,但没有不甘,因为她说的是事实,父帝不就曾经动过废后的念头“稳固你我联姻的事实,让苍芜帝、三娘放下对我的芥蒂,也让麒麟族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以此消息打消妖界其他大族对联姻一事的担忧,支持并极力助你玉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