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垂眸不语,温止陌轻轻叹了口气,用那只未染上血迹的大手拍了拍她的头顶,柔声说道:“此次原是我将计就计,却害得你也跟着受惊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是故意让他们抓来的?”魏真愣了半晌,终于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有些气结,“那,那你怎么来连累我?他们的目标总不可能是我,一定是你故意来我房间他们才顺手抓了我!”
温止陌轻轻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浮尘,拢着手看着魏真笑而不语。
魏真突然发现这个家伙笑起来有些讨厌,重重地哼了一声,气鼓鼓地朝城内的客栈走去。
这家伙不仅城府深,心还黑得很!
之后去京城的一路上,小仵作的冷淡被温止陌看在眼底,却因在府城多耽搁了两日,也没心思哄她,一入京城,他便带着连夜赶好的文书前去皇宫述职去了。
魏真也不在意,揣着温止陌临走时塞给她的推荐信前去大理寺求职。
大理寺,审理各地刑狱案件,相当于大裕朝最高法律机构,温止陌没有将她安排在身边,但以这几日她对于温止陌的了解,未及弱冠便能成为首辅重臣的男人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她便也只好先顺着。
因为有首辅大人的亲笔信,又是个最没什么身份可言的仵作之职,入职手续办得还算顺当,魏真趁机请了几日假,准备在京中找个房子暂住。
只是她刚找牙侩表明自己想在靠近大理寺的地段租个小院,牙侩就满脸惶恐地取出一串钥匙带她前去看房子。
“魏小爷,您看这座小院虽然不大,但地段不错,闹中取静,十分适合您这样的未婚独居的男子,日后若是娶亲生子,这旁边的几间空房正好可以得用,您意下如何?”
魏真打量着不大的小院,干净整洁还带着几分雅致,很合她的心意,只不过……
她一个女扮男装的,娶亲生子什么的,还是别说了。
“行,这间院子怎么个租法?”
牙侩笑容满面,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租契,“魏小爷,租银都写在契据里了,只要您签个字画个押就行。”
魏真看着租契上那几乎和访仙镇差不多的租金时,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再联想此前牙侩这熟稔讨好的态度,心中有了几分了然,这怕是温止陌早就着人安排好的,反正她现在囊中羞涩,不收白不收,就当是那日的压惊费。
虽然这般想着,但是字签完了,心里还是有几分别扭,便匆匆写了封信,请牙侩代为跑了一趟温府。
翌日午时,魏真准时到京中一家中档酒楼中,却见温止陌已经早早坐在窗边,修长的手执着白色茶碗一脸淡漠出尘,方圆三米内空无一人,只是酒楼中时不时有几个年轻女子悄悄送几个秋波。
“大人,明明是我请客,却害您久等,对不住!”魏真笑着拱了拱手,径直坐在他的对面。
“刚到而已。”温止陌放下茶盏,指尖摩挲着杯口的花纹,“怎么,不跟我怄气了?”
魏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人会不会聊天,想要跳过这个话题,余光扫到他腰间的玉佩,故作惊奇道:“早前没有注意,大人这块双鱼玉佩雕工很是特别,不知是哪位玉雕师傅的作品?等我赚够了银子,也要去得一块来。”
温止陌垂眸笑了笑,信手摘下玉佩推了过去,“此玉佩乃是常山大师之作,不过早十几年前,常山大师就已经离开京城,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你既识货,便赠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