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止陌顺着那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出去,狭窄的小巷上空无一人,作案凶手俨然是没了踪影。
这贼人逃得匆忙,或许在房间里留下了些许线索,想到这里,温止陌又快速返回庭院,径直入了玉儿的房间,都没正眼瞧过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孟云溪,完全把她当空气。
刚跨过门槛,屋内最惹眼的就是那衣架上挂得满满的戏服,颜色和样式都足以拿去开个铺子,温止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打量一番后发现在那衣架下方,裙角的缝隙内隐隐约约露出来一小块铜盆的盆边。
蹊跷!若是熏香理应放个香炉才是,放个铜盆就不怕把衣服点着?况且还是司乐坊的红人,不可能这么不讲究。
温止陌迅速绕到衣架后方,确实放着一个铜盆,里面除了硫磺,还有一些硝石和木炭,看来硫磺的味道就是从这里飘出去的,而这三样东西一旦比例合适,温度一高便极易爆炸,黑衣人估计是还没配好比例就遇上了魏真,最后匆忙之中被发现。
屋外的孟云溪此刻才反应过来,看见温止陌进了玉儿的房间,想要跟进去。
“去打水来!”温止陌朝门外的管事喊道,这铜盆顿时变成一个烫手山芋,屋门大开,窗户也被捅出一个大洞,屋内空气流通,这铜盆里的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炸,但若是端出去,估计还没松手就炸开了,温止陌怕伤了外头的人,只好先让它放在这。
孟云溪伸出去的右脚还没跨过门槛又收了回来,侧着身子探头探脑地看着屋内,这屋子里的硫磺味熏得她头晕,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倒在地上。
“主子小心!”一个小丫鬟冲上来扶住她,孟云溪拽着她的胳膊稳住身子,只听那丫鬟冲着她耳边小声说道:
“屋内有一封书信,牵扯到太师,万万不能让他找到。”
孟云溪恍然大悟,怪不得父亲今日突然宣她去书房,说的却只是儿女情长之事,故意将她放出来找温止陌,竟是为这事!
管事已经跟着下人提水去了,并未有人注意到丫鬟的奇怪举动,那丫鬟见提水的还未赶来,掏出一块与她身份极为不符的玉佩塞到孟云溪手中,显然是受人所托。
孟云溪立刻会意,看来必须阻止温止陌!
屋内的温止陌一边忍着难闻的气味,一边在玉儿的床头柜中寻找,却发现只放了些最寻常不过的首饰,再一起身,走到了玉儿的书桌旁,一沓沓宣纸摞在一起,镇纸之下还压着一张,写着有名的诗句,字迹柔美,不过对于和案子毫无关系的事物,温止陌只草草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孟云溪见温止陌准备去翻桌上的宣纸,暗道不妙,提起裙角准备进去阻止他。
“止陌哥哥!”
一阵风吹过,房中的硫磺味散去些许,桌上的宣纸被风吹起,在空中凌乱飘散,孟云溪紧张万分,一眼就瞧见那一张和乳白色宣纸成色有些不同的信笺,带着那晃了她眼睛一下的金边,就落在温止陌脚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