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止陌看她取过药瓶,掀开了披风准备去解开右肩的扣子,忙背过了身子。
“陛下驾到——”
刚解开第一颗扣子,老太监尖锐嘶哑的鸭公嗓自屋外不远处传来,魏真只好又赶紧整理好衣物,在温止陌的帮助之下下了床榻。
龙辇缓缓停在屋门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金逸龙袍谕示着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皇帝亲自屈尊前来,温止陌拉着快要呆愣的魏真跪下来行礼。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皇帝上前将温止陌扶起来,垂眸看了看还跪着的魏真,略带疏远地道,“你也起来吧。”
这是魏真第二次见到大裕朝的帝王,比上次冷静了几分,忍着腹部的疼痛缓缓起身。
温止陌将手偷偷绕到她身后将她扶稳,门口又进来两个人,一道砖红色的袍子,是袁华,另一道深紫色的袍子,魏真不认得,温止陌却再熟悉不过,是当朝太师赵瑞丰。
皇帝早就料到赵瑞丰今日定要上奏,硬是被他请到了大理寺,赵瑞丰执意要见温止陌,袁华见皇帝也在,便只好硬着头皮将他带了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因为多了两尊大佛,显得局促起来。
见众人都不发声,赵瑞丰便开门见山地先说了:“听说温大人身边的小仵作在大牢差点被屈打成招,受了重伤,可有此事?”
“回大人,确有此事,但重伤还不至于,都是不打紧的小伤,多谢大人关怀。”
魏真看他一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语气中满是试探的意味,不关心一身湿透的温止陌,反而对自己这个怎么看都不起眼的小仵作挂心,就知道这人找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只是我看你身材娇小,面相有些似女子,又听说你一直跟着温大人,我难免有些担心你另有所图,可否替温大人验验你的身子?”
“我只是年纪较小,尚未长开而已,大人多虑了。”魏真哪想得到自己一语成谶,只好拿出惯用的借口,希望他能犯个蠢信自己一回。
赵瑞丰都把皇帝请来了,自然是考虑周到,于是笑了笑,继续说道:“莫不是看上了温大人,想方设法地某个差事好套近乎?”
“太师这话就说得过了,他是男是女,我相处几日会不知,若是女子,我怎会留在身边?”温止陌袖中的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语气却稀松平常,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鸡毛蒜皮的琐事。
“他不是与少卿有仇,指不定女扮男装埋伏着准备找机会动手?”赵瑞丰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皇帝的神情,他这边吵得不可开交,皇帝倒是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波澜,任由他们理论一番。
“太师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小肚鸡肠了,魏真刚上任不久,少卿身居高位,魏真怎么会因为他几句指点之词就记恨上他?”
“那倒不至于,撇开那些不说,我也是头一回见过这么秀气的孩子,好奇得很,还希望温大人能让我代劳,若是男子,我自然相信他不会对温大人另有所图,若是女子,陛下在此定不会容我满口喊着要打打杀杀,我便愿意将她收入府中,给一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