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却不知。没人提起过。我听他口音不像是吴地的。”赖先生道,“那些人高矮胖瘦都有,连白发老婆子都开口闭口绿林黑话。晚生瞧着没一个有正经营生。哎呀!”他拍手道,“武十银那小子说,新郎官祖上是做屠夫的,可没说他如今也在做屠夫啊。”
魏慎冷笑道:“他说去扬州买东西,也没说在扬州成亲,亦没说新郎官是扬州人。把赖先生整个哄到扬州去,保不齐昨晚你就在金陵城西。”
赖先生点头:“也可能是常州、泰州、高邮等处。”他想了想,“不对,不在金陵城内。朱大郎和武十银那日竟去高座寺蹭了间无人僧房住。我昨晚上听他们说了好几次‘线人’。他们在金陵有线人或相好,却未必有信得过的住处。故此才会去庙里蹭地方住。”
魏慎也点头。“且他二人轻车熟路,保不齐时常偷住庙里。”
二人遂商议起来。因为一开始方向就跑偏了,遂不免越跑越远。
回金陵后薛蟠才知道他们三当家干了什么好事,转圈大笑。忽然问道:“我说朱大爷,锦衣卫会不会画影图形满大街捉拿你?”
“不会。”小朱坐在大藤椅上悠然道,“贼道的人才四皇子必然想要。他是老四,不使偏门手段必上不了位,正经人才也轮不到他手里。若我成钦犯,少不得惹太子和别家王爷世子留意,用处就少了一大半。”
薛蟠皱眉:“四皇子不可能在江南久呆。等他回京,金陵不又是魏慎的天下了。”
小朱瞥了他一眼:“你还混着作甚?还不去找夏婆婆、帮着她老人家把魏慎撵走?再给京城的魏太太写封信,恭喜她、她丈夫在秦淮河畔裸奔。”
“恭喜?”
“蠢和尚。魏慎浑身光溜溜的被粉头们仔细看了三个来回,还敢去窑子么?”小朱含笑道,“不怕被认出来?”
薛蟠忍俊不禁拍案而笑:“哥们你太坏了!”笑了半日,眨眨眼,“还有么?”
“还有景田候爷。他想必还不知道女婿做的好事。”小朱道,“魏大人委实吃软饭偷人,我又不曾说错。”
薛蟠翻了个大白眼。“三当家……”
“何事?”
“莫大人有你这么睚眦必报么?”
“没有。”小朱道,“我爹为人宽宏,我大约是基因突变。”
“有没有可能他是假扮的宽宏。”薛蟠咧了下嘴角,“能当上少詹事的人,总觉得不太可能宽宏。”
小朱想了想:“也保不齐是这么回事。”不觉微笑。薛蟠站起身,小朱闲闲的添了一句,“司徒暄夏婆婆肯定在等你。”
“啊?”
“魏慎大人那么一位风流人物,秦淮河两岸四处有他的情人,留香楼岂能独缺?”小朱靠上藤椅背。“少不得能认出身形来。那事儿既然不是他们做的,自然就是你做的。”四当家打了个哆嗦,脚底抹油溜了。
薛蟠才刚进留香楼大门,老鸨子远远望见他便迎了上来,甩着帕子娇滴滴喊:“哎呦武大爷可来了~~三娘子和阿夏已等你好久了。”
“当真?”薛蟠笑容尴尬。“天还没黑呢,多不好意思啊嘿嘿。”
老鸨子笑瞟着他,挽上胳膊:“当真,两位都盼着武大爷呢。”乃领他上楼去。
夏婆婆正在屋内好整以暇的等着,司徒暄亦闲坐一旁。薛蟠眼珠子转了几圈。
夏婆婆似笑非笑瞧了他半日。“小和尚——”
“嗳~~贫僧在。夏婆婆有什么吩咐?”
“今儿上午那个赤身裸.体沿着秦淮河畔跑了三个来回的,你可知道是谁么?”
薛蟠龇牙:“您认识?”
夏婆婆哼道:“我认识他背上的那道胎记。”
“哎呦!”薛蟠拍手,“魏慎大人背上还有胎记啊。太可惜了贫僧没看见。”
“你没看见?”夏婆婆嗔道,“你个小和尚不老实。”
“贫僧真没看见。”薛蟠笑嘻嘻道,“昨儿我一个朋友成亲,我吃喜酒去了,今儿下午才回来,将将错过。”
夏婆婆纳罕道:“不是你做的?”
“不是。”薛蟠道,“贫僧也蒙在鼓里被利用了一把。朱先生做的。”
司徒暄哈哈大笑:“我说了必是朱先生所为。这小和尚好赖是个出家人,哪儿有那么损。”
夏婆婆也笑道:“原来是他。朱家满门皆正人君子,不曾想会出这么个刁钻小子。”
司徒暄兴致盎然:“朱先生怎么做的?”
薛蟠苦笑:“前几日贫僧偶遇四皇子门下一个清客,可巧昨儿那朋友要成亲。贫僧客气了两句说邀他吃酒。谁知那厮脸皮比城墙还厚,竟答应了!”他与赖先生心有灵犀掩去了邱大嫂这么个人。“朱先生派小子从茅房偷走清客的腰带送给四皇子,以其性命胁迫……若晚个把时辰,那清客吃完酒就回去了。”
三人互视半日,哈哈大笑。
笑罢,司徒暄忽然问道:“那个许大人如何了?”
“天晓得。”薛蟠摊手,“大概还在魏家?”喜欢红楼之逆贼薛蟠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红楼之逆贼薛蟠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