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的个乖乖!夏婆婆这连环套下得简直让人五体投地。从许公公昨晚地牢门口那番话来看,他对太上皇是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不能随便打的那种。魏慎给小朱上刑那次也顺带把许公公一道打了,伤不比小朱轻。敷的也是他们的金疮药,很疼的那种。魏慎大叔这次想不栽都难。
钦犯既已抓到,四皇子便不留了,当即领着贾雨村、王总兵、赖先生等人离去。
屠狗小姐呆若木雕泥塑,许久回不过神。
倒是一个管事急忙来到司徒暄跟前行礼:“敢问贵人是?”
司徒暄苦笑:“你们只当我是个路过求借宿的好了。”
认得大马甲的贾雨村、认得小马甲的赖先生都走了,薛蟠便从后头钻出来打趣道:“不曾想四爷竟会来,还看着三爷从地牢里钻出来。三爷,连你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司徒暄叹道:“罢了,丢都丢了还想怎样。”二人大笑。
薛蟠遂向管事道:“晚生先头出的主意是认真的。贵庄若不想日后一直有这许多麻烦,就开个宰客的饭馆。”
管事看了看他们大姑娘,低声道:“方才我们……庄主受到惊吓,一把火烧了许多要紧的物件,求问先生该如何是好?”
薛蟠皱眉道:“可有备份没有?”管事摇头。“有没有法子从别处倒查?”管事依然摇头。“可有人记得?”管事还是摇头。“那就没有办法了。”薛蟠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能这么想。就当是老天爷霹了个雷点着的飞云楼呗。”
管事眼神一亮:“哎呀,多谢先生,此计甚妙。”
“啊?”薛蟠一愣。
管事喊来两个丫鬟,让她们领三爷和阿宝先生去昨儿那客院歇息。屠狗小姐依然在发愣。
路上,薛蟠跟司徒暄说:“三爷,我能断定,这个李庄主有上司。他们方才就是在犯愁,要紧的东西烧掉了该怎么跟上面交差。”
司徒暄道:“昨晚上那许公公不是说了?‘若没有我,不出三个月你便得让他们二位给替了,更不用提争回你家的地位。’看起来她家有失势的意思。”
“嗯。结合许公公昨晚和今晚的话,‘那位祖宗’指的想必是老圣人。咦?李庄主可能是个极要紧的人物啊。三爷,你要不要继续勾搭她?”
司徒暄迟疑片刻道:“还是算了。老四嘴虽不大好,倒没什么坏心眼。他既正经劝我少惦记,就少惦记吧。”
“嗯……不娶进府去,勾搭她做个姘头,行么?”
二人便议论开了,全然不顾人家“李家庄”的丫鬟就在前头领路呢。
在地牢呆了整整一日,两个护卫和薛蟠都没什么事儿,司徒暄却好悬散架。到了客院全然没精神说话,他先洗洗睡了。
次日,司徒暄向两个丫鬟说自己要告辞。不多时,昨日那个管事赶来送他们出庄。
拍马走在庄前的小路上,薛蟠回头望了望,有些慨然。那屠狗小姐年纪不大,性子乃是被变态家族给铸造出来的。只是也没有闲工夫去可怜她。各人有各人的命,接受训练的那些姑娘比她可怜多了。主事嬷嬷和大管事都是有本事之人。这二位既死,庄中事务能不能平稳做下去都两说。飞云楼上烧掉的肯定不止女细作档案。若连单线联系方式也烧掉就好玩了,白白派了个人混入官员府里。
司徒暄在旁瞥了他一眼:“笑什么?”
“我在想——”薛蟠又回头望了望,“钩上挂饵去钓鱼。若钓线断了,是不是白忙一场。”
“说明白些。”
“三爷还没看出来此处是做什么使的?”
“狗头军师看出来了?”
“替朝廷养女细作啊!你们府上说不定就有这里调理出来的。”
司徒暄想了想:“委实有些像。”
一个护卫忽然说:“三爷,朝廷官员获罪后,有些女眷便送来了此庄。”
薛蟠问道:“护卫大哥怎么推测出来的?”
这护卫声音低了几分:“昨儿晚上给我们带路的两个丫鬟,当中一个我认识。”
“哈?”
“先兵部郎中齐大人之孙女。”
司徒暄登时带住马:“齐小姐?”
“正是。”
司徒暄恼道:“怎么昨儿不说?知不知道我们找了她多久?”
护卫一愣。“属下……恐怕隔墙有耳。”
薛蟠咳嗽两声:“三爷,你看护卫大哥的神色,他根本不知道你在找什么齐小姐。”
司徒暄叹道:“齐大人是我们的人,如今已发配充军。儿孙还罢了;他最疼爱这个孙女,托我照看。偏那小姑娘竟怎么都找不着。”
薛蟠点头:“原来如此,贫僧大略猜出了点子门道。”获罪官员家的女孩儿是这庄子的重要人资来源。她们多半聪明漂亮、且有才艺基础。
司徒暄道:“走,回去救齐小姐。”
“等等!”薛蟠忙说,“您老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去跟李庄主要人?要被发配充军的前端王系官员的孙女儿?”
“依你之见呢?”
“这庄子里头已是乱得不能更乱了。”薛蟠瞧着那护卫道,“横竖有人认得齐小姐,晚上来救走不就行了?只要护卫大哥不嫌辛苦。”
护卫立时道:“属下不辛苦!”
薛蟠龇牙:“不是不辛苦,是不嫌辛苦。”喜欢红楼之逆贼薛蟠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红楼之逆贼薛蟠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