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为了保持神秘感,马戏团的播报从不具体报出节目名称,看众不知道即将面临的表演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同伴又面临着怎样的危险,台上台下,各自有人惴惴不安。
徐舟坐在他旁边很久了,但对方好像从来没有发现过他。
直到他看见从幕布后出来的男人,他才知道对方一直在等着什么。
“你的朋友,他……带的蟒蛇?”
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也没分开舒时的注意力,他看着跟在钟如季身后的动物,嗯了声算是回应。
“蟒蛇是后台最难控制的动物,而且昨天才咬了人,凶性可能被激发了。”徐舟也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台上,看到那条蟒蛇又道。
舒时皱着眉,面容少有的严肃认真。
台上。
钟如季垂眸看着腿边的蟒蛇,蟒蛇直立着身子同样看着他。
不过数秒,蟒蛇冷滑的身子绕着他的腿向上攀爬,经过腰腹,缠紧手臂,最后在他的脖颈处不再往上。
如出一辙的场景,舒时的体验完全不同,昨天他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今天却难以置身事外,甚至从蟒蛇接触到钟如季那一刻开始,他的心便被狠狠的拿捏住。
尽管钟如季的表情淡定如常。
钟如季微仰着脖,颈部被蟒蛇死死缠绕住,也感觉到了一丝窒息的苗头。
节目说明,蟒蛇只会在驯养员的脖颈处停留一分钟,无意外便为表演成功。
就在众人都为他捏把汗的时候,后台的幕布悄悄掀起,男人捏着找到的铁块,对着钟如季的脖子狠力掷了过去。
舒时只看到钟如季像是在躲些什么,而在这瞬间,蟒蛇的蛇身猛的缩紧,他看到钟如季被迫仰高头,蟒蛇还在缩紧。
窒息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钟如季攥着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下去,时间到了。”他说的每个字都很艰难,但仍是完整的下达了命令。
淡淡的血腥气散在空中,蟒蛇被突然砸过来的铁块伤到了皮肉,它频繁的吐着信子,竖瞳危险的盯紧钟如季。
半晌,蟒蛇从他的身上滑下。
钟如季气息不匀的吐气,窒息感消失后眼前一阵发黑。
他站定,望向观赏席,看见某个熟悉的人影。
“张越拿铁块砸那条蛇,那条蛇才突然收紧的吧?”
“啧啧啧,报复还真会挑时候,不敢明着来,只敢玩阴的。”
“可惜啊,人家没死成,接下来死的就是他了。”
“那男的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躲都躲不及他还往人枪口上撞,他要找死谁拦得住?”
舒时往侧门赶去的时候听到这段对话。
——
钟如季刚出门就看到了舒时,对方面色阴沉,看起来很不好惹。
舒时压抑着怒气,看到钟如季的时候眼睛周围一圈都红着,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走过去。
钟如季还没说话,舒时已经到他身边了,对方握紧他的手腕,将他往回带,边走边说:“你回去坐着,我去处理那个狗东西。”
光听语气就知道是真生气了。
“不着急。”钟如季说。
“你别说话,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舒时低着头只管往前走。
钟如季叹了口气,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回走。
“我房里有药,要是我回来晚了你直接去我那儿上药,其他的都别管。”舒时将金色房卡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
钟如季拉住他,微蹙着眉:“不准冲动。”
舒时背对着他,说:“我没冲动。”
“坐。”
“有事儿。”
“忙着打架?”
“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那你要去……咳咳,咳……”
钟如季话说到一半,嗓子难受的很,没忍住咳了几声。
“我让你别说话了你听不懂吗?”舒时差点就吼出声了。
“钟如季,我他妈要吓死了你知不知道。”舒时的声音哑的厉害,甚至在颤抖。
钟如季看向他,难得有些错愕。
“是,我知道,这只是个初级任务,不会那么苛刻,可我他妈还是怕的要死。”
“你完全不用担心。”钟如季还是那种异常冷静的口吻。
“那你也完全不用管我,我把自己害死了也是该的。”舒时也用同样的语气回敬道。
估计钟如季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挺好欺负的一人发脾气的时候这么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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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