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白亦清之后,三人也跟了过去。
由于任务的特殊性,参与任务的人都能看见死去的鬼魂。三人走到楼梯间还没下去便止住了脚步。
周夕歌往下面看了一眼,头疼的扶额:“这是我见过最多的空间。”
别墅一层,白璟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一众堪比千军万马的白影,个个面目不一,有的甚至已经显出了死前的模样。
大抵是白璟不爱折磨人,所以被箭杀的鬼魂身上只有一处伤口。
舒时也看到这规模浩大的阵势,搭着楼梯的手紧了些,想到钟如季的任务线索,心里不免沉了沉。
他呼出一口气侧了点头瞥到钟如季,欲言又止。
钟如季注意到他的微表情,宽慰道:“如果是,你不会看见。”
周夕歌好像听出些什么,略带怜悯的看了眼白璟。
舒时应了一声。
白亦清下去之后冲到白璟面前险些刹不住车。
“璟哥,澜哥今天听到交权之后心情不太好,你可千万别提这个。”白亦清悄摸的对白璟说。
白璟的视线跟着楼梯上下来的人,听到他的话后略微顿了下,嗯了声表示听到了。
“哥哥没休息?”白璟问。
舒时瞥了眼钟如季,说:“暂时没睡意。”他总不能说一晚上都忙着给人递箭了吧。
对于这个点还未休息的话题,其余几人皆是默契的没有提起,既然人都已经打退了,再把这些糟心事告诉白璟就没什么意义了。
白璟点了点头,冷淡的视线看向钟如季:“你没走?”
“为什么要走?在这儿睡挺好的。”钟如季一笑,他总能在自己与齐谐之中切换自如。
白璟:“你有别墅。”
“有又怎么样,曲澜这儿舒服我乐意待,他也乐意留。”钟如季的语气十分无所谓,之后还十分欠揍的加了句:“怎么?你不乐意?”
白璟望向一直没说话的舒时轻微的动了动唇,但他的视线只停留了一刻,随即平静的移开。
他看到了周夕歌,一句话没说。
“客房不够。”白璟侧头对白亦清说。
“够的,澜哥和齐谐一块儿住。”白亦清忙不迭回答道。
闻言白璟再转回目光,轻蹙着眉。
“别这么看我,明天就走了,住一晚上你担心什么。”钟如季说到。
他又不说话了,像是默认。
舒时走的不快,这时也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还不等他说话,白璟将握着的手心摊开在他眼前。
本该是铜色的箭矢变为了金色,上面还刻出几道极深的黑纹,比起原先的复古气息要大气很多。
“哥哥,对不起。”
这句话里包含着什么舒时暂时不清楚,但他隐隐明白这与诡箭交权一事有关。
如果曲澜知道白璟接了这样危险的担子会是什么反应?
舒时松开抿着的唇,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用对不起。”
“可是你不开心。”白璟看着他说,接着他捏紧箭矢,放下手垂着眸,音量稍轻的说:“我不能放弃。”
诡箭成立已有数百年,势力如苍树般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内里根系错综复杂,箭手第一拥有诡箭调令,这是谁都羡慕不来的权力。
想要报仇,必须倚靠诡箭。
或许是曲澜对他的影响过大,舒时发现自己不忍心对白璟说出一句苛责的话,哪怕只是想想心里都会疼上一会儿。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规则也不包容改动剧情走向的行为,他已别无他法。
“嗯,我知道。”舒时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无奈又心疼。
他讨厌被人掌控的感觉,却不得阻止任务的进行;他心疼白璟的过往,最后却可能成为冷漠的旁观者。
钟如季双手环在身前,难得没插话。
金色箭矢便是箭手们毕生追求的一物,箭手前三的箭矢是铜色,排在其后的是铁制箭矢,再后便没资格获得箭矢。
周夕歌的衣服口袋里就放着一枚箭矢。沈南惜对权力不热衷,更不关心箭手第一是谁,反正齐谐和白璟她一个都打不过,还不如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第三的位置上。
她的任务线索是被替换的上位者,其实和这金色箭矢还有一定的牵连。诡箭当权的上层便是通过杀害当年箭手第一的方式成功上位的。
据她所知,上层只会在交权大会与箭手第一会面,三日后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她不是没想过去抢第一的位置,但是顾虑到钟如季在这个空间里,白璟她也不一定打得过,于是便没下手,现在看来还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白璟不是任务参与者,既冷血又无情,和他对上,沈南惜的能力加上她自己的身手都不够人家打的。
周夕歌瞥了眼白璟,心里感慨他年纪轻轻便实力卓绝时又叹了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她身边,钟如季探究的视线扫过白璟又掠过白亦清,记在脑子里的细节悄悄的开始排版,牵引出一条隐线。
关于诡箭,单论白璟的性格不像是个看重权力的人,既然他争了,便只能说明他有目的藏在心底。
白亦清见他们气氛和谐才算是放心,他看了看暂无动静的门外,说:“璟哥,今天有人来过,所以咱们需要守夜,怕有人玩偷袭那一套。”
他没说来了多少人,也没说他们防了多久,只是提了句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