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鬼怪找上门不是两人第一次操作,数次合作过后两人早就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暮霭沉沉,舒时穿着紫色加绒卫衣,身上盖着好几件不同厚度的衣服,钟如季和他坐得近,几乎贴在一起。
盖衣服是怕受凉,穿得少是方便运动。
“要是遇不见就去厕所和电梯逛逛。”舒时的算盘打得噼啪响,非要在今晚见到鬼怪不可。
“嗯。”钟如季应声。
舒时的主要目的是熟悉隐晦名称与线索的联系,进度是快或慢不重要,比起慢节奏细摸,他更喜欢快节奏扒出所有能找到的线索,然后再处理细枝末节,剔糟粕取精华,顺藤摸瓜理清全部脉络。
这种方法也是钟如季常用的,毕竟任鬼怪摆布太被动,在舒适圈里坐以待毙还不如直接迎头对上。
经验就是在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中得来的。
舒时去按了灯,低瓦灯泡的亮度不足以照彻长夜,客厅灯光幽幽,远些的事物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阴影之下。
入夜一小时,舒时和钟如季没见到鬼怪的影子。
入夜两小时,依然没动静。
入夜三小时……
“我去厕所看看。”舒时从沙发上下来,说着就往厕所去,都说镜子招鬼,碰到的概率极大,加上他运气那么差,不碰到都没道理。
舒时在厕所里杵了十几分钟,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好久,还关了几分钟的灯,没动静。
鬼怪貌似不愿意来。
“靠,这也太……”舒时没法形容自己这糟心的经历。
“待在这里等不如出去撞撞。”钟如季抱臂建议道,“尤其是电梯。”
“那走吧,一起去。”舒时当机立断的出门撞鬼,顺便拉上钟如季。
灯灭伴随着关门声,房内的事物陷入寂静。
楼梯间的感应灯必须要触摸才亮起,等电梯的位置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灯牌散着微光。
舒时没开灯,看到停在四楼的电梯便按了电梯按键。
墙上的小块方窗透着夜色的黑暗,天台上吹来的风阴森森,舒时在诡异的氛围里握紧钟如季的手,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要是一回头发现你变成鬼了那该多吓人。”
这话才说出来他就起了鸡皮疙瘩,脑补到那个画面实在是有够恐怖的。
“确实。”钟如季回他,“但你不放手就不会。”
只要舒时不松开他的手,牵在手里的人怎么也不会跑,更不会变成披着他皮囊的鬼。
“那就别放手了吧。”舒时笑着,扣紧了对方的手,没侧眼去看。
牵手牵久了,两人相触的掌心渐渐有点汗渍,舒时用小尖牙轻轻磨着下唇瓣,和钟如季牵着的手就像不会动了一样,丧失它本该拥有的功能。
电梯缓缓上升,伴着破旧的缆线拽物声。
舒时没能在黑暗中看钟如季一眼,电梯门在眼前打开,里面的灯光不及白日明亮,也是幽幽地要暗不暗的微弱灯光。
“进去有危险,你别进。”舒时松开两人紧牵的手,回头对钟如季道。
钟如季垂了下眼,很快便道:“把我丢在这儿,你不怕回来之后我会变成鬼怪?”
之前还说不会放手的某人刚刚主动松开了手。
舒时长按着键没让电梯门关上,顿了下才道:“我相信你不会。”
钟如季不至于栽在初级,要栽也是他栽,作死的是他,又不是钟如季。
“别进去了,东西没区别。”钟如季拿下他摁着按键的手,算是逾矩一次,“白天进电梯有风险,晚上更不用说了,这是空间里某些固定事物的特性,与鬼怪的关联不大。”
“关联不大不代表没关联。”舒时回头看了眼,“有些东西在白天看不到,只有晚上才能。”
钟如季不强行阻止他,但却道:“要进去不拦你,我必须跟着。”
“不……”舒时张口就想拒绝。
“你不能保证安全就别想进去。”钟如季撑着电梯旁的白墙,正好堵住对方的去处。
最后舒时还是进去了,但态度比先前要谨慎很多。现在是他和钟如季一起,不是他一个人。
空间鬼怪的能力是日益增长的,不赶在前几天进电梯一探究竟,之后便不会再有机会。
电梯门合上,外面的黑暗与他们隔绝,舒时在晃眼间仿佛看见有人站在楼梯口。
电梯缓慢运行,一股烟草味充斥鼻腔,舒时不适的皱起眉,猛地咳了两三声。
“你闻不了烟味吗?”钟如季给他顺了顺气。
“不是。”舒时摆摆手,用另一手堵着口鼻,“我只是不喜欢太浓烈的味道,呛人。”
待在这个封闭空间里,舒时感觉自己要死了,嗅着自己袖口的气味都无济于事。
钟如季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烟味,再看舒时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觉得对方可能属于嗅觉灵敏那一类。
而且每次他在厨房还没炒完菜的时候舒时大老远寻着味就能知道他在做什么,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特长和技能。
钟如季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