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动作向来迅捷,距今不过半月,整个案件就已经完成到大半了,几乎是可以确信,刘梓所言,并无虚假。
去江南道各州取消息凭证的人还未归来,陛下已经大怒,斥令大理寺严查此事,并着人召钱施回京。
“可怜钱施,一身清正廉明,此去边疆两年之久,家中人员离散,即便现在回来,怕也是回不到当初了。”赵澄睿叹气道。
赵清和道:“当权者总恨手下贪官太多,江南道三十四州唯他手下十七州死人最多,骨头最硬,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
赵澄睿少年心性,赤子丹心,最见不得这种不平之事,偏无计得法,只恨声道:“早晚斩尽这些乌糟东西!”
赵清和不语。
钱施一家纵然可怜,尚有一命留于世,上一辈子,她赵家一门大大小小,一人也没留下来。
小人不当道,当权者心中存小人。
真是荒谬。
……
平王府,平王这些日子被迫跟着大理寺一同查案,忍着被牵连出来的危险,还要守着众多人隐晦的嘲笑眼神,实在心神疲惫,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而现在那一案已经查的差不多,就差派去江南各州府查探的人回来直接将证据呈上去了。
齐宣帝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凉,平王心头发凉,却无计可施。
定是太子在背后害我。
心里这样猜测,却没有证据。
“郡主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今日实在不想去上朝点卯,平王很没有规矩的躺在椅子上,揉着发痛的额头问道。
云南王这个势力,他一定要拉拢到。
管家道:“郡主这几日很是安生,除了同她的两位侍从在屋内打闹之外,并未做出什么。”
平王略诧异:“她不是个安生性子,蜗居在屋内,可是在图谋什么?”
管家道:“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是几日前赵姑娘来过一趟之后,就一直如此了。”
平王更是诧异:“赵姑娘来了?什么时候?来做什么?”
管家低头不疾不徐答道:“是五日前的事,赵姑娘说是要找一样东西,路过此地,同郡主说了几句话。”
“路过?”平王略有些茫然,又问道:“她们说了什么?”
管家摇头道:“郑主事随她一同来的,在一旁守着,我们的人并不敢靠太近,便没听清楚,但看两个人加起来也没说几句话,说完便走了。”
平王眉头皱起,一时思索不来:“赵姑娘在找什么,怎么跑到本王府上来找?难道是上次宴会掉了什么东西在这?可那都多久了?”
管家头低了低,小声说:“赵姑娘,是运了轻功飞过来的。”
平王听了一脸问号。
“赵府跟平王府隔着几条街的距离,她轻功并不算精绝,难道没有被守城的人发现吗?”
管家不知。
“罢了。”平王挥手,不在意道:“去盯着郡主,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管家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
管家在心里打好腹稿,斟酌道:“郡主身边的那两个侍卫,长得甚是俊俏,看模样,不输郑主事……”
茶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溅蹦开来,光滑的地上顿时晕出一片湿迹。
老管家盯着那碎裂的瓷片,缩了缩脖子。
平王表情诡异:“你先前说,她一直在屋内同侍卫打闹?”
“是。”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平王深呼一口气,半响,狠狠咬牙:“她现在,还在屋内?”
说完不等老管家回答,径直大步走出了房间,直直走向昌嘉住的那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