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阴天,天色昏暗。
昨夜睡得极晚,今日醒的早,但是赵清和摸了摸枕下,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外头有极热闹的声音。
“唢呐声?”赵清和从床上坐起来,不懂为什么隔着这么远还能听到这种声音。
门外,孤月蹲在墙头上,看着那一队穿着黑白丧服的人吹吹打打的走过去,腮帮子鼓鼓的。
“干嘛呢?”清晨一大早五百人就运着金子出城了,周府也有人盯着,庞龙无事可做,从街上回来便在院子里打拳。
“太吵了。”孤月跳下院墙,抬眼看了一下阴沉的天空,觉得姑娘定然已经被吵醒了,非常不悦。
“你闭耳不就好了。”庞龙当他小孩脾气,失笑。
“姑娘昨晚睡得好晚!”孤月不满的嘟囔一句,大步走进院子。
原地的庞龙摸摸脑袋,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一拍脸。
行吧!
“刚刚那是谁家的丧乐?”赵清和推开门,心里已有猜测。
“是周互的。”孤月发现她起了,顿时单脚直立,嘴巴一瞥,说:“人都死了,也没见她多伤心,丧事办的倒是勤快。”
“不得不勤快。”周夫人或许是还想留一个好名声,一举双得。
“对了,他们昨日有动静吗?”
“有。”说这话的是庞龙,他一个鲤鱼打挺凑过来,人站的笔直,脸上却挂着不那么友善的笑意:“正如郡主所言,那一对不是什么安分的人,我们大部队一撤,他们就打算从周府的地道偷偷溜走。”
“可惜,他们绝没有想到我们会预算到他们的打算,提前将整条街巷都围了起来,一出门就撞了个正着!”
“人不怎么样,脸皮倒是厚,竟然还就此表示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庞龙冷笑一声,极为不屑。
他是性子极正直的人,哪怕看着一身油滑气,其实最重承诺,心思忠直,是以非常看不上周夫人与冯老板的行为。
“他们也不想想若非郡主将事情给他们兜紧了,她婚内偷人还谋杀亲夫的案子让别人知道了,怕是打进地牢都是轻的。”
说到这里,庞龙很是不理解:“那一对看着就不是什么说话算话的正直人,我们也只是想要那一份情报,索性直接抓了那冯某人严加审问便是,一瓶毒粉撒下去,我就不信他还不开口。”
又何必,这么麻烦呢。
赵清和理解他的想法,事实上她自己也觉得麻烦过头了,但是既然已经做了,便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你觉得周互该不该死?”
庞龙顿时迟疑,纠结,下意识挠头。
“这……”
“他必须得死。”赵清和温声替他把话说出来。
庞龙被她说透心思,顿感不好意思,强行解释:“那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他那院子里,七个八个九个小老婆,平日里怕是也少不了寻花问柳,他一郡府君尚且如此不带好头,底下人自然会跟风如此……”
“最重要的是,我们想要抢占了月郡,周互这个与冯燕牵扯甚广的人就不得不除。”赵清和神色平淡。
庞龙低头:“所以……”
“如果能借此拉拢一下冯折书,这就是一举两得的事。”赵清和想法很美好,可惜冯折书明显并不想领自己的情。
突然想起什么,问:“周互的妹妹呢?”
自家亲哥出事了,昨夜周府那般乱,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