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同很愁,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命悬一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以往听到这句话总是嗤之以鼻的,他运气很好,哪怕本领平平,甚至有些蠢笨,但是因为有个好后台的原因,竟也坐稳了雪郡府君的位子。
一坐就是好些年。
“我说我也是受害者,你们信吗?”丁同跪在地上,过胖的身体使他看起来像一只肥大的虫子蠕在地上,一时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挺伤眼睛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有赵清和,掏出了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荡着,折扇扇骨露出锋利的尖尖,赵清和的笑容却十分友善:“你说什么?”
丁同立刻低头:“我是被迫的。”
“冯燕手里有一万多人,城中守备军不过五千,我不能与他硬碰硬。”
“至于他在雪郡养的那些人,我全都不知道,雪郡这些年来混乱不断,好些人生生饿死,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粮食与银子养的人。”
“哦。”
丁同顿时很纠结,哦是什么意思?
她相信了吗?还是没有相信?
“饶我一命吧。”丁同哭丧着脸:“那一车的金银财宝,都给你。”
赵清和道:“那已经是我的了。”
丁同顿时瞠目结舌,为她的厚脸皮所震惊。
那些可都是他兢兢业业攒了数十年的家财!足够普通人富足过上两三辈子了!!
“你姓丁?”赵清和突然问道:“哪个丁?”
丁还有别的同音姓吗?丁同吐槽一瞬,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反应过来,她问的不是哪个丁字,而是哪个丁家。
“我此前是长安人士。”丁同老实如鹌鹑,心里却在害怕,这个女人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吗?
“丁家。”赵清和淡淡道:“当今户部郎中与你有什么关系?”
“嫡,嫡兄。”
赵清和的目光顿时意味深长起来:“你是庶出?”
“……”丁同恶声恶气:“庶嫡出。”
“那不还是庶出吗?”赵清和眼角一瞥,觉得他是在垂死挣扎:“你们这些人,不是最重嫡庶之分了吗?怎么你一个庶出的子弟,竟然坐到了一郡府君,而丁家这一代的家主,却只是小小的户部郎中?”
户部郎中,听起来好听,其实就是打杂的,而且据说这个位子还是王尚书因为姻亲的关系,特意提拔的。
丁同道:“我运气好。”
“而且。”他再次强调:“我是庶嫡出!”四舍五入就是嫡出!
赵清和顿时很无语:“明明都一样。”
“不一样!”丁同声音铿锵,态度坚硬,仿佛觉得说他是庶出就是在侮辱他一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
平民不在意这个,但是稍微有些家资底蕴的人家里,别的不说,那些世家的规矩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比如嫡庶之分。
在那些人眼里,嫡出就是天,而庶出就泥,不光待遇不一样,那些资源更是天差地别。
庶出的子女,在嫡出的子女面前,就是半个奴才,打了骂了也不会有人说一句不是。
“啧。”赵清和懒得同他争辩,再次问起:“丁袅袅与你什么关系?”
丁袅袅?那不是家主的嫡女吗?
“侄女。”
“丁笑笑呢?”
“……她们是姐妹。”说起这个,丁同隐晦的看了赵清和一眼,丁笑笑在十年前就死了,虽然一直没有证据与尸首,但是家族内传言,丁笑笑就是被眼前人报复害死的。
“丁飞羽呢?”
“……嫡兄。”丁同很无奈:“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丁飞容。”赵清和微微一笑:“你们是什么关系?”
丁同眼睛一闪,道:“飞容是我族内弟弟。”
“关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