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沨站在一旁偷偷观察蔚十一，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瞧不出她的端倪。
院长还在等蔚十一的回复，时沨想了一会说道：“好的，谢谢院长告知，小芒果的情况我们知道了，回去会如实转告宋老师的。”
“那好，这个问题要尽快解决啊，芒果若是再回去，怕是真的没命了。”
看的出来这个儿童福利院的院长是个好人。
时沨把院长拉到一旁又聊了一些，蔚十一慢慢地朝小芒果凑近，她刚蹲下，耳边就传来一句微弱的声音，“不要过来，我害怕。”
“…”
蔚十一盯着芒果，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蔚十一重新回到院长面前，问了一句：“小芒果平时喜欢做什么？”
“画画，这孩子喜欢画画，画的特别好，我们这的老师都说她有天赋。”
院长笑盈盈地回应蔚十一的话。
“好，院长，我现在只有一万现金，麻烦您拿这些钱给小芒果买一些画具吧。”
蔚十一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捆现金交给院长，时沨见状也跟着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掏的一分都不剩。
院长接过钱连声对蔚十一和时沨道谢。
“谢谢二位，我替小芒果谢谢你们的善心！”
*
临走的时候突然碰上一场暴雨，蔚十一和时沨被困在了孤儿院。
“给，这边条件有限，只有这种现成的咖啡，将就下吧。”
时沨将一瓶雀巢咖啡递给蔚十一。
“谢谢。”
两人站在屋檐下，天被捅了个窟窿，雨越下越大。
时沨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咖啡，随后拧紧，他抿了抿嘴唇，问出了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
“刚才院长在讲完小芒果的情况之后你就一直不说话，是有什么心思吗？”
“…”
时沨等了一会见蔚十一没接话，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当我没问。”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蔚十一紧跟着说道：“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闻言，时沨愣了愣，脑子聪明的他马上明白了蔚十一的意思，说真的这事也见怪不怪了，现在有关儿童被虐待的新闻层出不穷，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但是时沨却忍不住地想要去更多地了解和蔚十一有关的事，包括她的过去。
“那你现在和你父亲母亲的关系如何？”
蔚十一低头把咖啡的包装撕开了一个缺口，再接着整个包装袋被她撕了下来。
“我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至于我母亲，她死了，我整垮了她，不只是她，还有我的亲舅舅，亲外公。我不后悔，因为他们该死。”
蔚十一说完偏头眼里带着淡的笑容，“好了，我解答了你的好奇，这就是我的过去，其实没有什么好知道的。”
时沨盯着蔚十一看，他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好有意思，她身上的那种冷傲，隐忍，从容淡定，魅惑于一身，就像是在悬崖峭壁观景，刀锋上跳舞，这种气质美的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在这浮躁千篇一律的社会里，她就像一股清流从他心间淌过。
不过，时沨也不是那种凡夫俗子，他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放任自己的感情，毕竟两人交集还是很短暂的，爱情这事还是需要时间的累积。
时沨不再看蔚十一，他望向远处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我听说肖钦予死了，这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
“哦。”
两个性子都比较偏冷的人，话题总是很难继续，时沨没再问，蔚十一也没再说，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各怀心思躲雨。
半个小时后雨停了，时沨和蔚十一上了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点。
“这附近有家云南菜不错，要一起吃个饭吗？”
时沨邀约。
“…”
蔚十一把头移向窗外，面前熟悉的景致让她的心跳忽然加快。
“下次吧，下次我请你，时总，麻烦在这停车可以吗？”
时沨踩下刹车，车子停了下来，“好。”
“谢谢。”
蔚十一推开车门下车，时沨看见她朝一个小区方向走去，他不是鸡婆的人，也不喜欢太过刻意，所以停了一会之后，他便离开了。
*
蔚十一走进小区，这里一切都没有变，门口的那家超市生意还是那么火爆，保安还是喜欢在岗亭看手机。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亮起，蔚十一来到岗亭前，敲了敲玻璃，保安大叔一见她立刻笑颜逐开。
“蔚女士，你怎么回来啦？”
保安认得蔚十一，因为她漂亮，而且是一眼就让人记住的漂亮。
“路过，大叔你好，我想问下之前我住的房子现在有人住吗？”
“啊？那房子不是被你们买下来了吗，前段时间我经常看你老公来啊。”
保安大叔上了年纪，平时也不玩微博什么，自然不知道肖钦予和蔚十一真实身份，以前他们两个经常同进同出，所以这个小区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夫妻。
“我正纳闷最近怎么不见他呢。”
保安大叔话有点多，蔚十一随意敷衍了两句就进了小区。
站在大门外，蔚十一视线转了一圈，这里一切都没有变，连地毯都是以前她买的。
蔚十一把手伸向密码锁，她输入了自己的生日，门很快开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伸手摸了摸墙上的开关。
“啪。”
灯亮起，一室黑暗被驱散，蔚十一踩着鞋子走进去，这里的一切布景都没有变，还保留着那时候她住的时候样子。
蔚十一来到餐厅，她伸出手指在桌面轻轻抚了一下，指尖马上被尘灰附着，她抽出一张纸巾，视线又移到了桌上摆着那两只情侣马克杯。
蔚十一拿起其中一只，脑海里浮现出肖钦予拿他喝水的样子，默默放下杯子，她进了卧室，因为这里是曾经她和肖钦予待的最多的地方。
看着那张宽敞的大床，上面铺着一套浅灰色的四件套，这套床品是曾经他们一起去商场选的。
每次云雨之后这个床单总是被蹂躏的不成样。
皓月当空，一室静谧，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户洒在床单上，月色很美但却盖不住那些年的美好回忆。
蔚十一慢慢地挨着床边坐下，她伸手抚过平整的被褥，这被子太久没有人睡了，摸起来有些潮湿的粘腻，恍惚间，她似乎还在上面感受到了肖钦予留下的余温。
蔚十一静静地打量它片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肖钦予特别喜欢看书，每次临睡前他总是要看一会书，而且不管蔚十一怎么打扰他都可以做到不受干扰。
“哼！”
几番挑逗失败后，蔚十一像小孩子发脾气似的把被子踹到地上。
“肖钦予，滚出去，今晚你睡沙发！”
肖钦予听见耳边传来蔚十一的不满声，他放下书偏头看向她，“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就知道看书，今天新买的被子你也不看看，我们选了那么久。”
闻言，肖钦予唇角漾起一抹令人心驰神往的笑容，他默默地合上书轻轻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下床好脾气地把地上的被子捡起。
“好看，只是我的十一为什么喜欢灰色呢？别的女孩都喜欢亮一点的颜色。”
肖钦予把被子放到蔚十一旁边，然后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薄唇落在她的眉角，满眼都是腻死人的宠溺。
“我就喜欢这种颜色，我就不要和别人一样。肖钦予，我不喜欢被忽视尤其不喜欢被你忽视。今天我们买了新床单新被套，是我们一起选的，我特别高兴，所以我想和你分享，可是你只知道看书，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是特别多，今天你好不容易可以在这里过夜，我想珍惜一分一秒有错吗？”
“没错，是我错了。”
肖钦予忍不住碰了碰蔚十一的唇，这一碰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正当他准备深入的时候，她一把推开了他。
“不要每次都来这套，肖钦予，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蔚十一负气地把头别向一边，瞧见她脸上的表情，肖钦予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
蔚十一更气了。
“笑你幼稚，十一，你知道吗，这样的你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现在的你就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和原来那个偷偷把内衣塞在我的沙发下面的小狐狸精完全不一样。”
“你…你知道啊，那你怎么骗我我说没有。”
蔚十一还一直纳闷难道那时候是雪球把内衣叼走了？
“因为你的目的性太强，你想勾引我，你不是真的爱我。十一，我喜欢的是付出真感情的你，就拿刚才看书的事来说，你和我发脾气，这就证明你心里有我，所以，一件很普通的小事都可以影响到你的情绪。”
心思被看穿，蔚十一瘪瘪嘴，“臭美，万一我是利用你呢？”
“那也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怎么都好。”
肖钦予视线一偏移到了蔚十一的脚上，看了一眼，随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指甲刀。
“十一。”
肖钦予边说边把蔚十一的脚架在自己腿上。
“嗯？怎么了？”
“我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蔚十一的脚很白，很嫩，肖钦予握在手里感觉特别好，他拿起指甲刀开始帮她剪指甲。
“什么念头，额，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