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空言去绝踪》李商隐.诗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虞美盼坐在棋亭里,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由于柳如烟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周围,所以也没有办法去把便门打开,只害得完盛在墙那边空等了半夜。
也不知道师哥现在怎么样了,也许见等不到我,就回去了?
“嗨!”美盼轻轻叹了口气,“师哥啊,这可不是我失约背信,实在是没有办法。哎~,现在如烟正好不在身边,我且去开门,如若师哥没有回去,岂不很好。”正欲站起身来,却见有个黑影从便门方向自远而近向棋亭走来。
虞美盼心头一紧:“我还没有去开门,师哥怎么会进来?”等黑影走近一看,原来是如烟,美盼的心又沉了下去。心想,师哥啊,你我真是命苦,今晚的约会,算是完了。她装作如无其事地朝着如烟招呼道,“如烟,怎么现在才来,扑了多少流萤?”
如烟道:“扑的不多,就这么几只。有好几个吧,都飞到那边墙外去了!”说着,把包萤火虫的汗巾扎好,挂在棋盘上方,萤光闪闪,倒也别致。又说道,“盼盼姐,你曾讲给我听过,古人车胤好学,家贫无钱买灯油,在夏天捉了萤火虫来照着读书,叫做“囊萤映雪”[1]。我们今晚也可学他一半,来个囊萤下棋。你说好不好啊?”
美盼心想:你的棋是我教的,一手臭棋,何况今晚已经约好了师哥,哪里有心思下棋?转念又想,下两局也好,可以挨些时间,一会儿找借口把她支开,就去开门。于是说,“如烟,下几局无妨。”
姐妹俩各拿棋子,在棋盘上角逐起来。
完盛在假山上把二人的举动看得是一清二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爬上了粉墙,正准备往下跳,可往下一看,吓了一跳,刚才在地下看那粉墙并不高,现在爬在墙上为何变得如此高了呢?下边也不知有什么碍事的东西,叫我跳下去,万一摔成残废可咋办?看了看周围,根本无路可通,完盛心里是又急又恨,小声嘟囔道:“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说罢,便把衣襟一掖,一手攀住桃树枝,慢慢从树干上溜了下去,“还是听如烟的,从树上出溜下去好……”脚刚一着地,连忙整了整衣冠,衣服上只沾了些许露水,并无尘土。
他借了月光撩起衣襟,遮遮掩掩,挨近棋亭,藏到虞美盼的背后,在一根亭柱后面躲了起来,只要如烟一抬头,就能见到他。
虞美盼说是在下棋,其实心事重重,因此这盘棋下的是昏着迭出的,哪里是在下棋,不过是耗时间而已。
如烟更是屡屡抬眼四顾,搜寻完盛的影子。猛然间瞧见美盼的身后有个人影,倒也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果然是那傻角来了。
心想,你既然到了,我要脱身退出了。便把手里的棋子丢入棋筒,说道:“盼盼姐,这一步棋不大好下,让我多想想。这萤火虫的光也太暗了,让我再去扑几只,一会儿就来。”说罢,起身出了亭子,走到美盼看不见她的地方,就折了回来,绕到棋亭边,在花阴下躲着,注视着完盛和美盼的一举一动。
【二】《蝶恋花.屈指幽期》赵令畤.词
屈指幽期惟恐误。
恰到春宵,明月当三五。
红影压墙花密处,花阴便是桃源路。
不谓兰诚金石固。
敛袂怡声,恣把多才数。
惆怅空回谁共语,只应化作朝云去。
完盛一见如烟走开,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就从美盼身后走出,转到前面,说道:“呀,盼妹!小生有礼了!”一拱到地。
美盼不由得“哟”了一声,一看是师哥,心里又惊又喜又奇——惊的是太突然了,喜的是心上人终于赶来了,奇的是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