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贾正理和周家三兄弟胡乱打闹的当间,苏小雅带着婉儿迅速上了停在湖边的油壁香车,督促着婉儿把车赶快驱离了东湖。
婉儿问:“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苏小雅说“不知西岭雪山的枫叶红了没有,要不然……”
“肯定是红了,纪公子昨天就去了。”
“他去雪山啦?干嘛不叫上我们?你也是,为何不早些说,害得我碰上了这群采花贼……也不知他回来了没有……你快点赶车呀!”
苏小雅一连串的话语,让婉儿无法插嘴,她只好扬起马鞭,不停地挥舞,赶着小红马急速地向西岭雪山[1]奔去……
【一】《秋行》徐玑.诗
戛戛秋蝉响似筝,
听蝉闲傍柳边行;
小溪清水平如镜,
一叶飞来浪细生。
到了西岭雪山已经很晚了,她们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匆匆吃过早饭,苏小雅便带着婉儿出了门。
她俩悠闲地在柳树边行走,秋天的蝉声像古筝般地响彻山谷。小溪里的溪水,却平静的就像一面镜子。忽然来了一阵风,树上的枫叶落了下来,落在小溪里。那红叶落水的瞬间,在溪水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忽然,前面传来“叮当”凿石之声,她正要避去,那边有人好像在喊骂,不一会儿,便争吵了起来。
苏小雅循声寻去,迎面是一个形如石屋的大石洞,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挥着皮鞭,正在殴打几个石匠。
小雅心中不忍,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为何打人?”
家丁见小雅仪态非凡,弄不清是何等人物,便住手说道:“小人奉我家老爷之命,在此督促石匠完工!”
原来,富豪甄友乾搬离故乡时,老娘死活不愿跟去。老娘说,死也要死在故土。没办法,为了讨他老娘欢心,甄友乾便在这五屋洞壁上凿刻石罗汉三百六十五尊,以示他老娘天天敬佛、求取保佑之意。老娘七十寿辰将临,而石罗汉尚未完工,所以家丁赶来催促。
小雅见石匠们衣衫褴楼,疲惫不堪,便向家丁求情,希望他们能宽容期限……
甄友乾正巧赶到,他冷言说道:“这不是苏小姐吗?想不到,在我老家也能碰上你。你说,我俩是不是有缘啊!苏小姐来此,不会是专来寻我的吧!”
“缘不缘分,咱先一放。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宽限这些石匠一些时间?”
“苏小雅,你过去不买我的面子,今天倒要我赏脸,这是何等道理?”
小雅说:“敬佛,心诚则灵,何苦难为这些匠人呢?”
甄友乾好笑道:“你就是我的佛!你若肯跟了我,我便依了你,苏小雅,你看如何呀?”已过半百的甄友乾,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感到羞耻,边说边来搂抱苏小雅。
苏小雅怒极,顺手给他一个巴掌,骂道:“佛面兽心的无耻之徒!”
挨了一巴掌的甄友乾,很是下不了台。于是他便暴跳如雷,一边喝令家丁动手鞭打匠人,一边抓过一条皮鞭扑向苏小雅,嘴上还骂骂咧咧地道:“你个娼女,你才最应该感到无耻至极……今天,我非要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住手!”突然,山坡上跳下一个人来,只听来人呵斥道,“以势欺人,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甄友乾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落魄书生白毛纪绪。他的手一挥,说道:“我的鞭子,就是王法,给我打!”
家丁们蜂拥而上,鞭子劈头盖脸地向纪绪飞去。
却不料,家丁们的手臂是一阵阵地酸麻,落下去的鞭子却四处甩出;还没等家丁弄清是怎么回事,脚底下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个都像喝醉了酒似的,纷纷跌落在地;他们一个“驴打滚”,又爬了起来,再一次向纪绪扑来。
纪绪的身形一矮,迅速从腰间抽出了笛子,只见那长长的竹笛在家丁之间上下纷飞。一阵风过后,家丁们似中了邪一般,个个瘫倒在地。
看呆了的小雅,深情地凝望;高兴极了的婉儿,只顾鼓掌叫好!
家丁们这才领教到,纪绪的武功是好生了得!歪嘴斜眼的家丁们趴在地上,只有哼哼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