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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风雨满地红(1 / 2)

乡试是从八月的初九开始,到十七日傍晚结束,一共考三场,合计九天时间。

放榜日一般在九月,正值桂花飘香的季节,故此榜又称“桂榜”。放榜后,要由巡抚主持“鹿鸣宴”。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因为今年春,文宗皇帝驾崩了,这类喜庆的活动便也随之取消。

【一】《一朝风雨》佚名

一朝风雨,满地残红。

湿了花香,几许悲凉。

奈何世间无常。

下了一夜的雨,清晨格外清凉。

纪绪八岁便中得举人,以后他便不必参加这等“秋闱”的考试了。但放榜这天,他还是来到城东南的贡院来看“桂榜”,主要想了解一下这次中举人员的情况。

因为,这次乡试参加的人特别多,录取的人数也增加了一倍,原因是听坊间传说:这是最后一次科考了,举行完了“春试”,元廷便想取消科举制度。

纪绪本不想参加明年春的会试,因为他现在是穷光蛋一个,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哪还有银子去京城会试?

可语蓉一再鼓励他,一定要去参加……这不,昨天苏小雅来告诉他,今天去探花巷取进京的盘缠。

【二】《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李煜.词刘家昌.曲邓丽君.歌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探花巷的桔梗花[1]开始凋谢了,红花飘满小巷。那片片的花瓣被雨水淋过,像是美人双颊上的胭脂和着泪儿流淌……

每次来了客人,赵语蓉总会给婉儿一个铜板,打发她带着小赵刚去街头买炸果子和糊糊之类的吃食。当婉儿吃完了零食带着儿子回来,语蓉也差不多接待完了客人。

可是这次,婉儿把语蓉给的铜板在路上弄丢了,买不到糊糊喂孩子,小赵刚饿得一个劲地哭。婉儿只好抱着赵刚又返回了探花巷,用脚使劲地踹着紧闭的大门。

一个头顶没毛、其余分编两辫,绕成两个大环垂于耳后的老男人从屋里伸出头来,一看踹门的是个小丫头抱着个孩子,便抬手给了一个耳光,嘴里骂道:“小贱胚子,你踹什么踹,再踹就打断你的腿!妈的,尽搅老子的好事!”随后,他又插上了大门,屋里便传来了语蓉痛苦的叫声……

婉儿抱着赵刚蜷缩在墙跟,一起哭泣。

来往的客人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俩,仿佛他们不是孩子,而是从地缝里爬出来的小怪物。

这时,纪绪来到了探花巷,看到俩孩子在哭,问道:“婉儿,你怎么啦?”他顺手从婉儿怀里接过了小赵刚。

赵刚到了纪绪的手上倒是不哭了。

婉儿却抽泣得越加地厉害,她用手指了指大门,说:“他打我~”

“我语蓉姐,她打你啦?”纪绪用一种不相信的口气问道。

“不是,是一个大光头辫子。”婉儿委屈地说。

纪绪知道这是蒙古人的发式,便道:“怎么,剃了个大光头,留俩辫子,就可以随便打人?”他看了看红木门紧闭着,知道是语蓉在工作。

看到纪绪的到来,站在巷子里揽客的窑姐姐们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一个说:“思婷[艺名]真是不想活了,为了养活……”她用嘴努了努纪绪,小声说,“为了养活小白脸,竟然接了巴兽[蒙古常用名,“苏赫巴兽”是“猛虎”的意思]的活儿……”

另一个低声应道:“我看…这孩子…也像是他的……你不见…到了他的怀里…不哭了……”然后又故意大声说道,“巴兽哪能算个人呢……做起那事来连掐带咬……比个牲口都不如呢……”

窑姐们所说的那个巴兽,是探花巷这片区的一个甲长,他经常来探花巷子消费。

听到站街姐姐的议论,纪绪本想找个地方躲避一会儿再来,但是从屋子里传出的声音有些怪异,这些奇异的声音留住了纪绪的脚步。

他好奇心起,从旁边找来一个破竹筐,踩着破竹筐,双手一撑便爬上了窗户。他用手轻轻一推,虚掩着的窗户便开出一条缝隙。

顿时,他惊呆了——

语蓉赤身裸体地被巴兽用绳子捆绑在床头,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同样光着身子的巴兽正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皮带,抽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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