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瑟兴味索然地喝着酒,旁边杜毓还在说着自己得尽快搬家的事,因为那个校长的女儿很有恒心,已经又找来了。杜毓只能搬家,反正这边租约也快到期了,问题是现在收了好多学生在家里上课,不能搬的太远,不过搬家后他会和校长女儿说自己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免得再被找。
“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她非得找你。”旁边的酒吧经理陈瑶问了一句。
戴瑟瞄过来一眼,“他肯定该做的都做了,没他不好意思的事。”
杜毓幽幽望过来,“我承认我不要脸,可这次我真的没做什么,钱我也没花过她的!”
戴瑟扬眉,没花过女朋友的钱,这对杜毓来说就够稀奇的了,要知道,这家伙的每一场恋爱都搞得像吃软饭一样,而且,从来没有人像他吃的那么自然,那么毫不羞臊,连戴瑟都做不到他那么不要脸。
当然杜毓这种奇葩,也有他的成因。
遥想当年,杜毓的父亲有份不错的工作,一开始家境还算殷实,可他对生儿子有着很强的执念,杜毓母亲在一口气生了七个女儿后,才在五十岁那年迎来了杜毓这个小儿子。杜毓和自己的大姐,足足差了有二十五岁。
虽然不断生孩子让家里日渐窘迫,可儿子好容易来了,自然是要宠上天的,老两口对杜毓宠爱到极致,什么都要给他最好的。其余的七个女儿虽然之前不受重视,可是没有对比也就不至于太伤人,有了弟弟的对比,才惊觉父母如此偏心,连带着讨厌起这个弟弟。
这还不够,老两口不但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花在杜毓身上,还让已经自立的几个姐姐也担起这份职责,杜毓从小就养成了一切都要最好的习惯,对姐姐们的剥削也当是理所当然。老两口在给杜毓拉满了仇恨后,在杜毓十岁那年双双得急症去世,把杜毓留给了那七个对他又恨又怜的姐姐。
杜毓最小的姐姐在父母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非揍杜毓一顿不可,可见平常被压迫成了什么样子,但其他年长的姐姐们到底还是心地仁厚,没让为难这个弟弟。大家最后决定,由当时已经成家的五个姐姐轮流抚养杜毓。
大姐先把杜毓接到了自己家,大姐家的孩子并不把杜毓当成小皇帝看,大姐虽然疼杜毓,也不会把他放在自己的孩子之上,杜毓也意识到这一点,时不时被姐姐的孩子们冷嘲热讽,暗地里欺负,可他还是带着前十年被养成的习性,一边自傲着,一边又小心翼翼在几个姐姐家轮流生活。
这些年他的学费,生活费,都是由几个姐姐出,除了大姐,杜毓和其他几个姐姐一直不算亲,他不会去特意讨好从小就地位比自己低的姐姐,但是又不得不仰仗她们。这种畸形的关系一直伴随他成长。他很理所当然又略带心虚地花着她们的钱,但是她们不给他花时,他会生气。因为他出生第一次接受的教育,就是他理应花她们的。
几个姐姐都不甚富裕,到了大学杜毓的生活很拮据,他就到处蹭饭,反正从小大到大都这样,靠女朋友养或别人的女朋友养,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烂的明明白白。
大三那年睡了别人的女朋友,被人追着打到宿舍,宿舍的其他人都冷眼旁观,戴瑟从图书馆回来时那些人已打到尾声,听戴瑟说要告诉导员,那些人才走了。杜毓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女生哭着跑进来,杜毓看见她的第一句话是:借我点儿钱,我得搬出去住。
杜毓用手肘戳了下戴瑟,戴瑟往旁边挪挪,“别打我家的主意,我有学生在家。”
“可现在我上哪儿找个合适的地方啊?”杜毓说。
戴瑟拿出手机翻翻,“我以前租的那个房子还不错,我还有房东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