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宁州迎来了第一场雨,拂去了夏日的暑热,笼罩在一片雾色下。
最近明晚妆在积极接受治疗,看起来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看见姐姐平安无恙,明渝钧也很欢喜,陪着姐姐享受这难得的岁月静好时光。顾朝笙持续失踪,偶尔露个面也很快闪退下线,然后又不见踪影;明渝钧就没太注意他,反正他又不是小孩子会被怪蜀黍拐跑了。
明晚妆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活,躺在落地窗前的吊椅上眯起眼望云起云舒,嗅着窗前盆栽薄荷草的幽芳。
“姐,你要不回房去睡吧?”明渝钧看见她昏昏欲睡的模样,从沙发拿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就看见她微微睁开眼,便问道。
明晚妆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摇摇头:“不用了。一会儿还得吃药,我怕我起不来。”
明渝钧有些担忧:“姐,等天气好了你出去走走吧。陆小姐和江三小姐约你好几次了。”
“她们年轻人一起玩,找我做什么。”明晚妆毫无兴致,只是随意地摆摆手,“过几天就是蓉真的忌日,我也得先准备准备。”
明渝钧心中暗暗叹气。
赵蓉真的忌日,也正是中秋佳节。
本来明渝钧想要和姐姐一起过节,不过明晚妆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愿。
“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就不用叫我了。”明晚妆似乎看出了弟弟的想法,又开口说道。
“姐,你就比我大几分钟。”明渝钧听见他姐称他为年轻人,表示抗议。
“是八分钟。”明晚妆不咸不淡地纠正,“乖,听姐姐的话。”尽管她这个姐姐也确实不靠谱。
明渝钧也拗不过明晚妆,只能是听之任之。
直到收到顾朝笙发来的一条古怪的信息,他的语气似乎很迟疑地试探着说:“我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知道。”
曾经无数次顾朝笙都是以“我得到了一些消息”作为谈话的开始,只是唯独这次让明渝钧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心里莫名有些揣揣不安,就回复问他:“是不方便说吗?你以前不是这样吞吞吐吐的人。”
“和你姐姐有关。”过了很久顾朝笙才发来这样一句话。
明渝钧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还靠在吊椅上闭目养神的明晚妆,再看见顾朝笙的这句话时不由更加忧心:“怎么回事?你别说一半留一半啊,急死人的。”
顾朝笙才慢吞吞地发来信息:“不方便这样说,老地方见。”
明渝钧答应了,就跟明晚妆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
明晚妆只是像慈爱的老母亲叮嘱即将出远门的孩子一样温和地笑着说:“注意安全,别太晚回来了。”
“姐,我知道的。”明渝钧欢快地应下。
明晚妆缓慢地转过吊椅,神色安详地望着弟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下,过了一会儿就透过落地窗看见他出去。
突然明渝钧回过头望向坐在二楼落地窗后的明晚妆,欢快地朝姐姐挥挥手;看见自家傻弟弟这种幼稚的行为,明晚妆不由莞尔一笑。
去到咖啡小篱时,顾朝笙还没到,明渝钧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杯卡布奇诺。
看见天色渐晚,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才看见一个穿着卡其色皮衣、戴着特务帽和墨镜的家伙进来,好像在拍摄谍战剧一样。
明渝钧实在没眼看他,见他朝这边走过来都想表示不认识他了。
“你这是从银临漫展回来的?”明渝钧满脸嫌弃。
“如果你想去参加银临漫展的话,我愿意陪你去的。”顾朝笙嘻嘻呵呵道。
“别岔开话题!你是做贼回来了?”明渝钧看见他打扮成这样就不觉得他能做什么好事。
顾朝笙尴尬地笑笑:“为了掩人耳目。”
明渝钧严重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说人话。”
“就是上次你跟我说过的,我师兄和Dennis的关系。你得先保证,我说了你别恼我。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测。”顾朝笙提前给明渝钧打了预防针,得到他的保证才很认真地说,“你姐其实是朵白切黑的黑莲花。”简而言之就是腹黑的生物。
明渝钧还是能接受这个说法的,毕竟他本来就不觉得他姐是小白兔:“那有什么关系吗?”
顾朝笙凑近握住他的手,主要是防止他惊叫得跳起来:“我怀疑你姐和我师兄就是背后的全局操控者。”
看见明渝钧惊讶得瞪大了眼,整个人都惊呆了的表情,顾朝笙才继续说:“我师兄根本没有去参加集训,那就是个□□。估计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你姐也根本不是被绑架,她是诈死引我们入局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背后给荣家致命一击。”
“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明渝钧哆哆嗦嗦地问。
“我知道你是无条件相信你姐······”顾朝笙刚要说着,就被明渝钧打断了:“你别这样说,我又不是我姐的脑|残粉。可是你也口说无凭,总得有证据来证明你的说法吧?不然,你这脑洞真的太大了,就像编的一样。”
顾朝笙点点头,解释说:“南老太太,就是最好的证明。南老太太根本没有阿尔茨海默病,她是装的;我看过南玉的作业,南老太太是有教她做作业的,这根本不可能是阿尔茨海默病人能做的事。你姐经常去看望南老太太,而且南老太太似乎很信任你姐,我认为出于某种考虑南老太太会是听了你姐的话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