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永力回答了程君的话以后,往四周围看看,走出去二十几米,找了块干净的草坪站住了。这草坪绿油油的,草不高,但是颜色翠绿,长得很密。这就是天然的草坪。
秋永力跪坐下来,捧着他的战刀轻轻摩擦。抽刀出鞘,审视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绢,仔细的擦着。
把刀身从前到后、又从后到前擦了好几遍,最后他把军装的扣子解开了。漏出胸腹,双手倒握战刀发了机会狠,也下不去那个狠心。凡是狠人,打别人、杀别人的时候,心狠手辣;真要对付自己了,却手麻脚软,不敢下手。秋永力就是这样的人。
程君本来想带女人来看场好戏,结果人家秀儿胆子小,不敢看。这就让程君的好兴致少了一大半。现在秋永力又左顾右盼,不敢自杀,程君就等不下去了。
“喂,秋永力,你到底死不死?不死你说话!别在这儿好老子的时间!我还大事要办呢,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在这儿耗着!你死不死,给个痛快话!要死就赶快,不死你说话!”
秋永力一听,我还可以不死?
他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赶紧说,“我不想死了,我投降,我愿意做战俘。我要喝水,我要吃饭,我要见飞将军!”
“不行!你不死不行!”程君又一次驳回了他的要求,“你不敢死,害怕切腹自杀,是吗?亏你还是第六师团长,就这么一点儿胆量?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既然你不敢死,我就帮帮你吧。”
程君今天是一定要亲眼看着秋永力死的,哪怕是他亲自动手也在所不惜。程君一手拿刀,一手拿枪,往前走了几步。秀儿躲在他身后,想跟着,又不敢,最后把身子一扭,干脆看向了别的地方。这边在杀人,我不敢看,我不看!
程君走到跟前,问秋永力,“我最后给你个机会。你是愿意被枪打死呢?还是被刀砍死?刀,我有;枪,我还有。你想要哪一样,说罢!”
随着一阵脚步声,又跑过来一伙儿战士。领头的正是胡振江。堡垒里面的战斗结束之后,胡振江率领侦查员们追击敌人,追来追去,看见这边人挺多,他们就找到这边来了。
到这儿一看,程君、洪瞎子都在。胡振江就问:“二位营长,你们在这儿看什么呢?这么多弟兄都围到这儿,不会是抓到神田正种了吧?”胡振江自己都不相信,他说这话是抱着一种开玩笑、调侃的语气。
“不是神田正种,是神田正种的手下,第六师团长秋永力!老胡,你来得正好。”
洪瞎子拉着胡振江,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怎么样发现并且抓到的秋永力。老鬼子说是要切腹自杀,咱们没看过,就想看看西洋景。结果他又不敢死了。这不是,程营长再给他做思想工作呢。
“秋永力,你说你自杀多好?又体面,又干脆,将来别人提起你,也会竖起大拇指,夸你一个够狠!是个出色的日本鬼子。你连自杀都不敢,你是怎么带部队的?当初你们第六师团在南京杀了那么多人,你们怎么下的去手?算了吧,你还是赶紧自杀吧。要不然,我帮你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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