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纤长莹白如玉，只是被粘稠的血渍覆盖，拇指食指并拢，夹着一张小小的芯片。
商湄久久没有听见回应，于是了然：“你认识这东西吧。”
阿纲无言以对。
他当然认识，这是由他特批，夏马尔强尼二联合制作，用于植入执行危险任务人员体内，检测具体位置，生命体征，监听情报的芯片。
这芯片直直地刺进心脏，阿纲想起之前在实验室最后时刻威尔第第一时间扑到她身上的情形——之前还以为是他舍不得这难得的实验体，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真是该死！
他压抑着声音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向站在浴室门口的狱寺做了个“去找reborn”的口型，狱寺点头，快步离开。
“这其实是我们……你没事吧？！振作点医生马上就来！”
商湄忍着不叫出声，实则剧痛已经让她止不住的抽搐。扒着缸边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她惨白的脸颊经过紧抿的唇滴落到赤红的水中。
“……出去。”
阿纲下意识的想把她捞出来，却被她一把挥开。她咬紧牙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掩饰不住的虚弱和颤抖：“出去！”
“……”阿纲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六道骸捞起来往外拉，“我们出去吧。”
“可是……”
“她到底有没有能力治好自己不是我们该管的……她现在想一个人。”六道骸抿抿唇，克制住自己想留下的欲望往外走：“走吧彭格列。”
阿纲欲言又止，回头看了一眼，还是跟着他一起出门。
门嘭的一声关上，商湄偏头细细的听了听，确定整个房间里没人才痛呼出声。
其实一直都很痛，但是还远远不够。说起来也可笑，她从未因为自己身体上的痛苦流泪过，此刻居然妄想以这种方式哭出来。
她嗤笑一声，松开手任由自己躺平在缸底。
门外两人清晰的听到了她的声音，对视一眼都无言以对。
沉默良久，阿纲喃喃开口：“可能是被那个实验室改造的人……”听斯帕纳所说，刚送到彭格列的时候她几乎只剩残骸，但紧紧吸收水不到五分钟便恢复正常，如今最起码半小时了，还未完全康复，“她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可能再用一用就会完全消失。”
六道骸看了眼那边，摇了摇头。“我觉得更像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怎么说？”
“实验室里的人不会教试验品们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他们只会深入研究。”好像想到了什么，六道骸低头讽刺的勾起唇，“但她很熟悉自己的能力，也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所以更有可能是，实验室里的人发现了她的特殊能力，被抓过去研究了。至于你说的能力减退，应该也是实验多了造成的吧……”
所以她才没有拒绝威尔帝的“研究”，所以她才没有求救，所以她才坦然到几乎冷酷得接受了自己的全部遭遇。
不知道自己的脑洞已经完全被自家雾守完全带偏的彭格列十代目痛心疾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已经躺在医疗部的威尔帝拖出去斩首示众五马分尸。
“那我们现在就这么……等着？”
“嗯，等着。”
两人呆坐片刻，耐心屏息倾听浴室里的声音，但除了哗哗啦啦的水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甚至没有呼吸声。
阿纲捧着杯子直到茶水凉透也没喝上一口，六道骸更是站在一旁眼也不眨的盯着门。就在这难忍的寂静中，reborn终于姗姗来迟。
“我听狱寺说过来。”大佬直截了当，“这几年威尔帝太听话了，都忘了他原本是哪种人了……那个人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