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十一月底,彭格列上下都会忙到飞起。
一年马上要结束,各个部门都需要总结一年的工作,回顾过去展望未来;有合作的家族要送来新的合同重新制定合作方向;分部的负责人要回到总部述职,既定新的规划和发展方向;另外年会也要开始着手准备布置场地,调解人员;年会后的年假还要调整值班人员——总之每到这个时候,阿纲就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把所有的工作都处理的面面俱到。
而就在这个时候,商湄带着一身风尘回到了总部。
“boss,不负重托。”
阿纲翻了翻自家情报部门交上来的报告,看了她一眼:“你发现什么了?”
商湄看了眼他桌上摇摇欲坠的文件山,觉得自家首领现在的心情可能不太美丽。而听了她的报告后,说不定会直接给她来一发一个斯帕纳。
不过……“据我了解,彭格列明令不明武器走私,人口买卖人体试验,还有什么来着?”
“……毒品交易。”
“就是这个。”
阿纲点点头,又等了一会,见商湄迟迟没有开口借着追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商湄把手背在身后,对他挑了挑眉。
“………………”
“不会是?!”
这种智商和理解能力到底是怎么当时彭格列十代目的啊,真让人搞不懂。
阿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盯住她,“你有什么证据?”
商湄把脸埋进柔软细腻的羊绒大衣里,藏起来自己不断抽搐的手。
北部地图和西西里地图重叠后,很多之前荒诞的路线都行得通了。她也没有耽误,选了几条重叠率较高的走了一遭。
只是她毕竟刚入门,没有经验也没有职业嗅觉,即使找到了正确的路线也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用。这时候她的另一手准备就派上了用处。
她调查的其他长老中,有三位近五年都有大笔的资金入账。
“顺着这条资金链摸过去,我发现这几位长老合伙开了一家拍卖行和一家赌场。拍卖行是做房产,珠宝,古董方面的,赌场还涉及到了网络上。”
阿纲揉揉头,“所以呢?”
商湄冷不丁得打了个寒战,急忙紧了紧外套,又摸出来根烟点上,做了几次深呼吸,“虽说这两项都是油水很大的,但是能让每个人都赚的盆满钵满就有点夸张了,我就通过合理手段应聘进去,在那家拍卖行工作了三个月。”
拍卖行,赌场,赚钱,阿纲倒吸一口气:“洗钱。”
商湄咬紧牙关,“没错。”
拍卖行每三个月都会举办一场巨大的拍卖会,因为背后是彭格列家的三位大佬,来奉承的自然不在少数。而问题就出在他们拍卖的商品上。
“有一件纯金镶嵌蓝水晶的据说是珍贵无比的皇冠,拍卖出了九位数的天价。但一周后,我在一位长老的密室里又看见了它。”
沿着这点破绽查下去,他们转手过的所谓价值连城的拍卖品大概十只二三都有问题,要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重回长老手中,要么就是根本不值钱,但硬生生被捧上天被人请回家,而这些人都和彭格列的人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两个月后,因为我为人踏实能干,且‘表现优异’。”她顿了顿,夹着烟的手指诡异的痉挛了一下,“其实主要是因为我身家清白,所以被派去‘接收’拍卖品。”
到某个地点取回某样东西,过程中全程不能打开。其实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如果这个地方没有跟她知道的地图上某个重叠最多的点一样的话。
“他们用自己的亲信私下贩毒,赚来的钱都通过这两项产业洗白,明目张胆的汇入他们的户头。”
阿纲一把推开面前的文件,动作太大连带着把缠绵不绝的文件山一起推倒,各色的文件夹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也不管,只死死盯住面前的女人,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证据?”
“都在这里,你慢慢看。”商湄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他清空的办公桌上。
她看着这位青年抖着手去开包,好心的帮了他一把:“我不知道你这里要怎么处置,但在我之前待过的地方,毒品交易是要枪毙的。”
更别提她压在最下面,为了制止他或是想把消息往上传的累累白骨。
阿纲抬眼看着她,眼中是滔天怒火,“真巧,我们这里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