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二月,彭格列上下一心,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商湄被安排进情报部,明面上不顾六道骸的反对继续调查那条早就被定性为假情报的情报企图年底给首领一个满意的答复以抬高身价,实则暗地里在阿纲的操作下控制了整个彭格列发出情报及命令的途径。
工作量不是能用巨大形容的:她每天早出晚归,凌晨还要偷偷摸进十代目的寝室汇报工作。再加上因她独受青睐而来的明枪暗箭——说真的,她真想回到最开始没有眼睛的时候。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我?”早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她就直接提出了质疑:“你有守护者,还有从小到大的朋友,更有自己的家庭教师,哪一个不比我更可信?”
阿纲看着她在空调房依旧包成球的装扮不由得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因为你什么都没有。”
商湄了然,“好。”
“他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阿纲正色道:“商湄,你负责的这块是我们成功的关键:若这边的异常透露出哪怕一点,我们这些筹谋便功亏一篑。”
他对她伸出了手,面上满满的信任与期待:“别辜负了我的信任。”
商湄坦然伸手握住,只觉得老板画大饼的时候真是什么规划都说的出来。
“你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受凉了?”她的手触感极好,就是极冷,冷的好似是握上了一块冰。
商湄立马抽手,把止不住神经质痉挛的手藏进口袋里:“可能吧……具体要我怎么做?”
阿纲被带了节奏,全然忽略了她的异常。
用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不是任何派别的,所以阿纲特意嘱咐了身边的人装出和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还特意让六道骸和她起了冲突,营造给别人孤家寡人的印象。
别人都无所谓,反正也不是很熟。但照顾了她半个月的库洛姆找到阿纲,执意要跟他聊一聊。
“小湄姐状态不对。”
阿纲百忙之中随口应付了一句:“这么多事交给她,她又没有做过肯定压力很大,状态不对是正常的。等年会后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让她休息一阵子吧。”
“可是……”
“库洛姆。”阿纲抬起头,眼神满是冰冷与厌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的计划,不管有什么都等到一切结束再说。”
“……是。”
可是她很怕小湄姐等不到那时候了。
她越来越瘦,脸颊越尖颧骨越凸,面色苍白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整日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偶尔抬手,露出来的胳膊直挺挺枯骨一般,像只骷髅披着人皮一般骇人。
只是她的掩饰太好,别人看上去还和之前一样颜色无双言笑晏晏,除了她和骸大人之外没人知道她苟延残喘。
但男人们只顾着计划是否行得通,罪魁祸首能否一网打尽,没有人在乎。
………………
商湄抽出最后一支烟,把空了的烟包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看了眼日历。
还有二十天。
她花了好一会才让打火机冒出来的火焰染上烟头,只抽了一口便无法抑制得干呕。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饿的浑身发软就塞一块巧克力垫垫肚子,还能站起来就继续撑着。
寒冷无处不在,折磨得她夜不能寐——其实正好,临近年会,每天从总部送出的指令数不胜数,她都要一一过目一一矫正。睡眠的时间拿出来刚刚好够用。
“下班前交上来。”
刚清空不到十分钟的桌面又堆满了。
她幽幽得叹了口气,看了眼六道骸六亲不认的背影和四面八方投来的窥探,任命的起身,去茶水间给自己倒杯咖啡。
“小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