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看着她，缓声应下：“好。”
他略思忖片刻，又道：“明日我去母亲那处，取一株便是。”
太好了！
玉翠喜不自胜，眸子瞬间像是被点亮的星灯，欢快道：“小将军，谢谢您！”
窗外明月如钩。
她手背在身后，偏头看他，眼中有狡黠的细光。
“小将军，夜深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明儿见！”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小步往后退。
等话说完，她背已经抵到门框了。
不等贺元发话，她便麻溜拉开门，半个身子出了门。
“晚安！小将军。”
她笑容甜甜，眼睛弯弯，朝他挥手。随后裙摆一闪，隐出门外，还体贴地将门轻轻阖上。
屋内，贺元注视着紧闭的黄梨木门，唇边微抿起弧度。
——晚安？
他轻笑摇了摇头。
也不知哪儿来的新奇词儿。
贺元收回视线，踱步至长案前，取出袖中印章放在案上。
又从一侧的梨木柜底端夹层中取出另一枚印章，也置于案上。
令人惊讶的是，这两枚印章形制几乎一模一样，只细节处有些微不同——
例如后取出的那枚印章色泽更为通透光泽，上头雕刻的麒麟也更灵动威仪。
少年目光平静地盯着这两枚印章，随后唇边渐渐浮现一抹玩味的笑。
*
次日。
清晨露珠未散，朝霞与云雾绕着山腰，如同一条彩色的绸带。
半山腰矗立一座院墙高耸的道观。
院墙内，早起的侍女正弯腰扫庭前落叶，忽然听见有人叩门。
不多不少，“咚咚咚”响了三声。
“谁？”
侍女直起身问，随后将竹扫帚靠在石坛边，小跑着过去开门。
门一拉开，她欢喜道：“少爷，您来了啊。”随后赶紧侧身让出路。
贺元抬手示意下属留在门外，独自迈步而入。
“母亲起了吗？”
“公主刚起。”
侍女小步跟上，又补充了句：“碧桃姑姑正在伺候公主梳洗。”
说话间，已到了厢房门口。
贺元挥手遣侍女退下，自己推门步入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