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这时节刚入秋,秋老虎的威力还没过去,京中人人都还穿着薄薄的夏裳。
当铺门口,一个道姑打扮的女子抬头看了眼牌匾,随后迈步跨了进去。
油亮的高柜后头,八字胡的管事正一手捻胡子,一手拨算盘,时不时还停下来皱皱眉。
道姑装扮的玉翠站在柜前,假装咳嗽了声。
“店家。”
管事听见声抬头,好奇地打量着她:“仙姑来小店有何事?莫非……也是东西要当?”
毫不夸张,玉翠在对面人脸上看到了某种类似“三观震裂”的神色。
她心里不由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假模假样地一甩拂尘,开口道:“非也,贫道无物可当,却有物要赎。”
说着,玉翠从袖中取出一张当票放在柜上,推至他面前。
“两年前贫道曾在贵店当过一样首饰,当的是活契,今儿特来赎回。”
说完,玉翠又从腰间取下一只粽子形状的小荷包,一同放上柜台:“这是赎金。”
既然赎金当票都齐全,那就得按流程办事了。
管事拿起当票,打开来细看,看着看着,神色却微妙了起来。
“怎么?这当票有什么问题吗?”
玉翠捕捉到他神色的细微变化。
管事笑眯眯摇头:“没什么大问题,仙姑在此稍候片刻,在下这就去库房找仙姑所当之物。”
玉翠点点头:“有劳。”
管事掀了布帘子,身影没入后间。
出帘子没几步,管事便一路脚底生风,直奔掌柜所在的房间。
……
掌柜的透过暗孔定睛细辨,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将墙上挂的画卷复位,盖住铜钱眼大的暗孔。
管事凑上前,压低嗓问:“东家,您说外头那位……是世子爷要找的人吗?”
老掌柜沉吟了会儿,招呼他附耳过来——
“即刻去国公府报信,我去稳住外头那姑娘。”
—国公府—
寿郡王赖在书房快两个时辰了,话里话外无外乎想要攀交情、套近乎,一口一个表弟叫得亲热。
可无论他表现得多热络,贺元依旧只微敛着眸,笑里透着疏离,不怎么接话。
寿郡王拿他没办法,灌了口茶,准备润润嗓子再往下唠。
可这茶盏刚放下,外头就有人探头探脑地唤了声:“世子爷!”
寿郡王不大乐意,贺元却已经起身,道了声“失陪”后,就出了门。
一出门,还没等贺元开口问,下属便迫不及待地附耳禀告。
低低的耳语之后,贺元唇角抿得紧紧的,没发任何施令,转身又回了书房。
寿郡王笑眯眯的站起身:“表弟……”
话刚开头,贺元便客气打断了他:“臣有急事,不便久陪,请王爷见谅。”
语罢一拱手,竟就……就这么走了……
被晾在书房的寿郡王气得脸色铁青,认定了他这表弟是刻意在赶客,遂唤了小厮,气咻咻地出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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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内,玉翠跟前的茶盏已是第三次满上了。
她实在等得心急,站起身问:“还没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