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团聚的一顿晚膳,还算用的舒心,唯一的遗憾也就是还少着个苏五。
在饭桌上,苏老将军和苏娆他们也告知了苏三叔和苏三婶,算着日子,苏五的脚伤已大好,所以在苏娆他们来云郡的时候,苏老将军便让苏伯带人去诸暹,去接苏五回家。
云琅至诸暹,又从诸暹回云琅,来回的脚程,怎么算着也需得个把月。
不过苏五脚伤无碍,又能吃能睡,苏三叔和苏三婶夫妻二人也就没啥担心。
这一大家子人皆放心,也就宽心的一家团聚。
殊不知,他们家这个孩子,此刻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遭难被追抓着。
还是他早已为花间坊的残余势力和赶去汇合的澹梁暗探已然给抓着,此刻,正在倒霉的被带去那澹梁国。
十五元夕,朝夕之间。
今年的上元佳节,至。
因云琅之年末变故,今年这个新年里的十五上元节,也不会像去年时那般热闹纷呈,且,为霁月世子守孝四十九日尚未有过去,所以上元佳节也就随便过过而已,没有张灯结彩,没有热闹街市,更无灿灿烟火。
官家,并没有以任何形式来组织今年的上元佳节。
一日上元节,感受不到一点的喜悦,街市之上地摊少的可怜,百姓也稀稀疏疏,只少许行人,唯有不多时几声欢悦之声,也皆是因孩童们不谙世事,才欢声笑语,让这个上元节不至于真过的凄凄凉凉的冷清。
而至晚间,也唯有高空那潋滟一轮圆月,饱满至圆,以及四周星河般的灿艳星辰,才觉今夜真乃元夕夜。
都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今夜这轮月,它不仅饱满,且绚烂夺目,高悬正空中,四周星辰皆为其点缀。
月华与星耀相交相融,投落至那新的娆湘院内,更落至此刻房屋之上而坐的那一对人儿身间,映照出光色。
一壶酒,自月华大氅之下取出来,倒一杯,递去身旁安静赏月的红衣女儿家面前,云霁嘴角,温色含笑。
“娆娆可愿小酌一杯。”
白玉酒盏,其内佳酿清澈似仙界的琼浆玉液,萦绕鼻息间,淡淡酒香缠绵,尚未曾有品尝,便觉已醉了心扉,内心生出飘飘然,迷离醉意。
一眼,苏娆没有接过酒杯,而是一句:
“喝酒误事,更误心,早已戒了。”
随后,又安静去望了那一轮圆月。
苏娆对云霁,恨也恨了,恼也恼了,昨夜与苏家一家人的晚膳间气也终出了,所以在今夜,她真正释然,说出这句话,也是她真的戒酒。
可她之言,听在那月华男儿耳畔内,只觉她还在气,甚者如她所言,错了就是错了,如何也难以弥补得了。
本黑曜石般透亮的眸,内里因此生出一抹落寞,嘴角笑意也浅淡一息,随即,又勾起,只是却觉苦涩之感。
终究是他自己造成的,自己种的因,今生出这果,也自该他自己尝。
苏娆未曾接过去的酒,最后是入了云霁的口中,一口抿,虽乃最为温和的酒,可入云霁口中,他还是觉得辛辣,辣入咽喉,最后火烧至胃里,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很是难挨。
隽美惊华之貌,一息之间爬上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