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穆洁看到大侄子笑意然然的脸庞,突然回忆到他小时候坐在台阶流着鼻涕的憨傻模样,虽然现在是位棱角分明的帅哥,但总能和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重叠在一起,唆着手指头,大眼睛对着自己一眨不眨,有时口水流到“小花生”上面都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经常以冷面示人的李观音噗嗤一笑,大有雪云散尽,放晓晴池院的温润春色。
即便赵凤声偷偷注视过小姑姑不少次,可大美人就是大美人,每一次颦轻笑浅都有不同风情,嗔也美,笑也美,掏耳屎剔牙打嗝都是另一种另类美!
还好赵凤声的自制力远胜儿时,喉咙咕咚一声,没让口水顺着嘴角溢出。
“赛姨的后事办完了?”李穆洁心思聪慧,能想到他不请自来的目的。大侄子和自己相识这么久,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无事不登三宝殿都有些浮夸,简直是玩起了消失。一个月内两次上门,第一次是借钱,这一次,恐怕是来还债了。
“嗯。办完了。”小姑姑的话又勾起了赵凤声的哀思情绪,他收回视线,从兜里掏出银行卡,顺带还有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他把东西放到宽大的老板桌上,“总共花了六十多万,其余的钱还在卡里,我不知道你卡号,没法转账,所以就把卡拿来了。花去的钱,我打个欠条,时间不敢说,只能争取早点还吧。”
“赛姨刚走,我心烦的不行,别再来恶心我。”李穆洁对这个做事死板的大侄子很有成见,干脆不搭理他,扭过身子,继续望着窗外的白云朵朵。
赵凤声挠了挠头,不知该怎样打开话匣子。
他当然明白小姑姑是嫌他太见外,一百万,对掌管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来讲,九牛一毛的小事,按照李穆洁借钱时的说辞,权当她掏腰包了,没必要放在心上。可带着姑奶奶去省城看病是自己主意,总不能让别人买单,赵凤声从小被母亲教育拿人手短的道理,哪能不明不白受人惠泽。思来想去,赵凤声冲着曲线诱人的背影诚恳说道:“小姑,这事是我张罗的,于情于理也该由我承担,让您出这笔冤枉钱,不合适。”
李穆洁头也不回,冷哼一下,嗓门提高八度,大刺刺道:“亏你还喊我一声姑姑,在我面前装什么秃尾巴鹰。我问问你,你一个月能赚多少,打算多长时间还清,照你现在的收入,等欠条烂了都够呛,不想娶媳妇要孩子了?再说赛姨是你姑奶奶,就跟我没关系了?她老人家照顾我那会,你小子还在你妈肚子里待着呢,拿个破欠条还跑到我这撒欢,嫌我没给老人家送终,故意打我脸来了?”
犀利的言辞使得赵凤声无所适从,后脑勺都快挠成秃头了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总不能脚底抹油开溜吧,以后还怎么面对女神姑姑?
要怪只能怪老街里那条鬼胡同弄得整条街阴盛阳衰,养出来的闺女一个塞一个彪悍,姑奶奶,二妮,三妮,还有眼前这位论起凶悍当然不让的小姑姑,个顶个的生猛,愁人呐。
娇俏动人的清纯女神,一言不合就变身成为龇着獠牙的母老虎,谁他娘吃得消?
看来回去得问问师傅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得改一改老街的风水了……
“我……”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