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红兴输了?
赵凤声自己都不相信能扳倒省城的参天大树,翠园笼斗,自己九死一生,全靠了傻小子神兵天降才能够侥幸保住一命,无论是城府心机,还是逞勇斗狠,自己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于是将卢老板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笑而过,“卢老板这话说的太大,如果是我,肯定会把赌注放在翟红兴那边,毕竟他已经赢了几十年,是常胜将军,平白无故输在一个年轻人手里,你信么?”
“一个坐拥天时地利人和的地头蛇,让一位初出茅庐的过江龙逼得避而不战,结果一目了然,即便他能够笑到最后,翟红兴三个字也会名声扫地,他输的不是结局,而是气势,以后的省城,谁还会对他俯首帖耳?”卢老板目光清澈说道。
赵凤声用手指弹掉烟头,将过滤嘴随手扔到垃圾桶,好奇道:“听卢老板的弦外之音,应该不是置身事外的看客,究竟在这场赌局中下了多少赌注,卢老板能否告知一二?”
卢老板眼神闪过一丝奇异神色,转瞬即逝,似乎在讶异年轻人的视线如此透彻,几乎跟江湖浮沉多年的老狐狸有的一拼。沉默了半分钟,卢老板把心一横,徐徐说道:“混迹商场,跟官场起伏是一个道理,讲究站队排位,站错了队伍,说明自己的眼光和气运出了差错,不能怨天尤人。说实话,我跟翟红兴没发生过交集,不存在仇恨,只是我觉得翟红兴的作法严重违反社会定律,一个只有对手没有朋友的孤臣枭雄,最终的结局显而易见。”
“赵先生,不瞒你说,我多次邀请钱总来酒庄游玩,本身就是一个信号,有心人肯定会一目了然。钱宗望先生大才,玩的是阳谋人心,翟红兴走的是旁门左道,江湖宵小的魑魅魍魉而已,手腕格局,高下立判,我把赌注压在泰亨,自认能够稳操胜券。”
赵凤声善意打量着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觉得他比泰亨那些股东更要深谋远虑,在赵凤声心里,早就认定了钱胖子最终翻盘,唯一的担忧,只是他的健康问题。
自己不过是一具盾牌,负责防守反击,保命有余,攻击力不足,能否击败翟红兴,全要靠钱宗望在后面出谋划策,而决定两大集团成败的,似乎跟实力无关,而是比拼钱宗望能活到多久。
翠园的事情败露以后,翟红兴借机隐匿,看起来是狼狈逃窜,但赵凤声却嗅到了一种杀机,一种比起以前更加炙热的杀机,省城头号枭雄,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吹响进攻号角。
泰亨此刻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鲸鱼,盲目而疯狂地挣扎,翟红兴像是经验丰富的渔夫,暂时不动手,不代表他没有杀死鲸鱼的能力,而是等待鲸鱼自然死亡,或者不让鲸鱼回到海里,然后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一笔天价酬劳。
究竟是鱼归大海,还是翟红兴坐享其成。
钱宗望有几天活头,成为重中之重。
可惜从目前的牌面来看,赢面极小。
赵凤声在很小的时候,经常听到混社会的痞子们经常说的一句话,多条朋友多条路子,泰亨前路堪忧,卢老板又是一位实力强悍的地头蛇,自然不会放过结交盟友的机会。
赵凤声挤出一个灿烂笑容,伸出右手,诚挚道:“卢老板,我在泰亨只是一名无名小卒,不敢以什么名义做出保证,但我以个人身份,非常高兴能跟卢老板达成共识,希望咱们以后有合作的机会,凝心聚力,共赢共利。”
见到第一位能跟翟红兴硬碰硬而立于不败之地的年轻人伸出橄榄枝,卢老板受宠若惊,伸出两只手惶恐道:“赵老弟,您这话太谦虚了,谁不清楚您是泰亨头号大将,不敢当啊!以后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我卢苑一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先前还称呼赵先生,如今称呼赵老弟,一个称谓的不同,其中蕴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喂,你俩那么亲热干啥,在那攀亲家呢?”
大刚从睡梦中苏醒,瞅见俩人交谈亲热,双手舒展,打了一个哈欠问道:“卢老板,你摊子铺的这么大,一看就是场面人,光是让我们喝酒看草,有啥意思,有没有啥特殊项目?”
“特殊项目?”
卢老板即便听出了话中含义,但碍于有三位女士在场,又是跟大刚初次打交道,干脆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作茫然道:“兄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