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他行礼此人一身劲装,看起来应该也是个江湖人。
苏炽转过身来,“敢问阁下是……”
“草民受花先生所托,请公子前往冽云居一会。”
才听见“花先生”三个字,苏炽先是惑了一下,又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有关姓花的人的记忆,倒依稀刨出了点印象。
“有劳带路。”
在白虎殿前接了西山国长公子的简驾马车停进了南城一条背着繁闹市井而飘零了一路柳絮的小巷,苏沉下了马车,盛无双便已在旁躬身作请,邀他进那扇朱砂大门。
“公子,请。”
苏沉瞥了他一眼,如言迈进了门槛。
府中堂前院中蓄有一池清塘,风常正坐在塘边端着一碗鱼食戏着塘中锦鲤,错眼瞥见盛无双领着苏沉进了院,便顺手将小瓷碗递给侍在身旁的丫鬟,起身迎了过来。
两位贵人会面一礼,风常便将苏沉邀进堂里,府中侍婢将清茶奉上,下人们纷纷退出正堂,只有盛无双可在风常身边旁听。
“公子远道而来,本侯未能亲自为公子接风洗尘,实属失礼,还望公子见谅。”
“侯爷哪里话,此番猎场之试倒是我仰仗了侯爷。”
风常浅然一笑,瞥了一旁的盛无双一眼,抱愧道:“可惜在猎场中盛无双却没能帮上公子的忙——说来本侯早前怎么没听说二公子也要来望天城中受试?”
提起苏炽,苏沉便抑不住一腔火气,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强行绷住,便抿了口茶,才答道:“此乃父王□□之事,我也不可揣知。”
这个回答又往风常本就淀着疑虑的心里拂过了一丝不祥的涟漪。
“我听盛无双说,二公子似与南山国萧府的少爷交好,不知此事王上作何考量?”
“他们两人是在雷泽之乱时结识的,事后苏墨寒又在焰阳城中待了一个冬季,想来应是在那时交好的。此事,父王大概没有放在心上。”
要是结交别的人西山王不放在心上风常还能理解,可结交萧家的人他不放在心上就委实有些匪夷所思了。
“王上的确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风常再问了一遍,苏沉便犹豫了一会儿——其实他也摸不准他父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概,父王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风常听罢,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道:“那依公子看来,王上对二公子可有提拔培养之意?”
就是因为苏凛夜看起来好像是要培养苏炽,所以苏沉最近的肝火才会格外的旺!
“大概是有吧……”
风常捻着茶盏轻晃了片刻,又道:“可公子本已居嫡长之位,乃是正统,二公子身为庶出,又如何能成忧虑?”
“父王向来不看重血脉之事,对储君之选也非以嫡长为主虑。”
至此,风常算是明白了,西山王递到他手里的线果真不是唯一,至于为什么要再放一根旁无协助的线,他就难以揣测了。
“如此,公子如何打算?”风常如此探问了一句,紧接着就又更深一步试探道:“放任不管,还是……”
“实不相瞒,我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冽云居悠然坐落在南城连西之位,幅阔了半壁西市,在望天城里似乎还是个挺有名的地方,只是苏炽初来乍到孤陋寡闻罢了。
那位花老板派来的人将苏炽从冽云居的南门引入,避开了院前厅堂曲伶歌姬或豪赌酒客的喧嚣,进门直接通入一条清寂小道,循着拐入拱门庭院,绕罢一路幽深,终于在一片清雅小竹林中见了一抹端坐轮椅之上的修雅身影。
望天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商花有尘,平日里深居简出,外人往往不甚了解他的情况。
那下属将苏炽引到花有尘面前便行礼告退,随后花有尘便在椅上拱手歉礼道:“请恕在下身有不便,本应登门拜访公子,却反倒劳烦公子亲临寒舍,还望公子见谅。”
“花先生客气了,在下久仰先生大名,今日乃是有幸得见先生真容。”
“区区虚名,不足挂齿。”花有尘摆手请向一旁蔽荫的石桌,道:“在下备了些茶水点心,公子请。”
苏炽颔首示礼罢便摆袍坐下,花有尘也驱了轮椅移至桌旁作陪。
不得不说,这位花老板虽然身有不足,但模样却是一等一的好,像从画中走出皎皎仙人,落病三分有如弱柳扶风,柔倒成雅,眉锁英利眼如蕴星,弱态不侵面,刚柔恰得中。
同性之间素来是该有排斥感的,但这位花老板长得委实太中人意,以至于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大老爷们儿竟都能平心静气的将他的美貌欣赏下来。
“不知花先生邀在下入雅居,是为何事?”
花有尘没有立即答,而先给苏炽斟了杯茶,待搁回了茶壶,才悠然答道:“在下仰慕公子已久,早前又听闻了公子在南山国大显身手诸事,却憾身有残遗,实难远途去访,好在公子也驾临了此番望天城之试,在下这才得幸能一睹公子真容。”喜欢凌仙志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凌仙志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