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到底在愁些什么?”
好不容易纪阳恢复了些往常的状态,却是姜允又陷了愁虑,连续数日,基本一言不发。
“那位墨寒公子,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
纪阳略有狐疑的瞥了他一眼,“突然问起他做什么?”
姜允侧肘倚在桌沿,手上翻着卷宗,答得几分漫不经心:“只是最近偶然听到点有关他的消息而已。”
“你怎么也对他有兴趣了?”
姜允淡淡勾唇笑了一丝冷泊,“我也只是听说,近来称病的尊邑伯却现身在西山国边境的囚鼎山里。”
纪阳心下惊漏了一拍,却好在持住了脸色没显出异常,“竟有这种事?该不是有人看错了吧?”
姜允掀眼瞧她,“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的眼神好使?”
纪阳让他冷飕飕的撅了一句,倒也习以为常了,便饶是悠闲自如的往他倚肘的桌沿一坐,硬蹭进他视线里又堂而皇之的压了他的袖,“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说给你听的呢?毕竟现在大家都觉着他是真生病了,怎么偏偏就你听见了不一样的风声?”
姜允静静看着她。
“你瞪什么瞪?还不许我说话了?”
姜允依然懒得接她的话。
纪阳依势负气,“不说话算了,既然相看两厌那就别成天凑在一起了。我回去了。”
“待在这。”
纪阳落眼瞧他,“待在这做什么?”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打的什么鬼算盘?”
纪阳眼中荡无波澜,抱手作问:“我打什么算盘了?”
姜允笑意微浅难明,实是懒得拆穿她这些小把戏,“这些事要是全都挑明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纪阳娇叹了口气,顺手抚了抚发髻,“舍不得人家就直说呗,绕什么弯子。”
“……”
这个女人,还是半死不活点比较可爱!
姜允懒得再跟她绕下去了,起身抽袖,差点把纪阳从桌上绊下来。
纪阳作势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然而姜允起身便径直出了门,压根没接她的眼神。
最近纪阳都被姜允圈在正远侯府里,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也不甚了解宁安侯府那事之后外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姜允这个人的心思一向揣得深,会明着探问的多半是自己已经握了□□分的事。
纪阳沉虑了片刻,觉着此事恐怕真有不妙。
姜允去了别院的书房,方进屋,便有侍从匆忙来敲了门。
“进来。”
侍从进门,便拱手汇报:“侯爷,昭远侯眼下已全乱了阵脚,故先生请示侯爷的意思,是否开始?”
“开始吧。”
“是。”
姜允一进书房,往往要耗上大半日才会从里面出来,纪阳悠然自得的在府里闲逛了一圈,悠悠往姜允闭门的书房前飘过,便转去了个僻静的幽径,松解了腕间禁灵的红绸,将载有消息的纸条化入灵蝶放了出去。
不管苏炽天生有多聪明,现在的他终归不是磨打了多年而老谋深算的姜允的对手,不提醒他一下,纪阳实在担心他会栽在姜允的狠手上。
“你在这做什么?”
纪阳正系着红绸,便让姜允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声动静给慑了手上一抖,差点将系好的红绸又扯开。
纪阳转眼便平定了心绪,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来,“我觉得这里景色不错,过来看看。”
“到底是觉得景色不错,还是以为能避人耳目?”
纪阳听他话里有话,也就很是坦诚的承认了他这森森然的府邸好处显著:“谁要是能在你的府上钻到空子的话,我可真要去拜他为师了。”
姜允捏住她的下巴,端起她的脸来,“有本事,就让他自己来钻这空子。”
纪阳媚然一笑,握了他的腕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啊?”
姜允对她这毫无诚心实意的讨好感到窝火。
然而纪阳却早习惯了也就有恃无恐,闲然自得的便从他身旁擦过了,“反正旁人在你眼里看来,怎么折腾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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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苏云深方收到冽云居递来的安全接应了苏炽的信,才松了口气。
近段时间,风常来访得愈发频繁,起初闭门谢客还勉强能应付,然而这几天似是因为宗正司与宗神侯共派出了人马外出追踪邪噬来源的事,这位侯爷愈发焦躁不安,已经几次强闯入门内要见苏炽,也都让苏云深费了许大的劲才将他安抚回去。
再这样下去,苏炽不在神都的事恐怕就要暴露了。
这事苏云深也同风晚之讨论过几次,然而这位侯爷却不知又是打的什么算盘,明也看得出尊邑伯府的形势已愈发艰难,却还是一直拖着苏炽将他按在冽云居里。
且这段时间还总有人明里暗里的想探入尊邑伯府,不知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