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1 / 2)

连萧遥自己都发现苏炽在他心里的分量实在是沉的有些过分了。

他本也是个大条没多少细心的少年人,却自从心里装进一个苏炽之后,什么大事小事都为他想得详尽了,哪怕同在一座府邸之内也每日都牵肠挂肚的念着他,生怕他这里不适那里不妥,然而这家伙虽然是位尊贵的公子,但皮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娇贵。

或说他的脸皮已经算是厚的出类拔萃了。

然而就算明知道那厚脸皮的家伙其实根本用不着如此当个细皮嫩肉的黄花大闺女似的处处护着捧着,萧遥却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大多数时候尽管心里明白那家伙就是在跟他胡闹耍赖,也总会心软的给他让步。

这桩桩件件萧遥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简直匪夷所思,也真气自己怎么就栽在他手上服帖到了这地步。

昨天还居然被他缠的真连“夫君”都叫出来了……

一想起这事萧遥心里就燥的火乱,羞怒得活剥了他的皮的心都有了!

……然而他现在却依然是走在去给苏炽煎药的路上。

废了废了、真的是彻底没救了……

却也无奈,谁让他偏偏就觉得苏炽的耍赖不要脸其实还挺可爱的……

萧遥迎着晨雪走了一路,终于也被吹散了一肚子幽怨,却一转向,竟迎面撞上了苏云深。

萧遥蓦然瞥见苏云深迎面走来,活似撞了猫的耗子一般,魂都颤了一下,便愣在原地,傻了似的都不知道招呼该怎么打了。

“云涯兄这一早是准备去哪?”

苏云深却毫不见半分异色似也忽视了他的惊愕,招呼着问完一句,便悠然在他面前止步。

“我……我去给墨寒煎药。”

苏云深莞尔一笑,“那还真是辛苦云涯兄了。”

“没、没什么……”

不知从几时起,萧遥对苏云深似乎就揣有一种莫名的局促,总有些怕见到这个人似的……

苏云深淡淡与他简然谈过两句便不再多言什么,泊然将去。

萧遥心里虽然有些惶惶不安,却还是有事挽留他,“启微,那个……你、现在有事吗?”

苏云深止步,温笑着回眼,“没有,云涯兄有什么事吗?”

“嗯……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好像把药材弄乱了,那个、伏先生的字写的很潦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理……”

“原来如此,那走吧。”

苏云深应邀便折了向,随他一同往厨房走去。

这幌子是萧遥信口胡诌的,除此之外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借口请苏云深过去检查那些药材了。

苏炽自觉身体无大碍了便说什么也不愿再继续处于混沌养伤的状态,也不管谁劝不劝,便一早就请了花有尘过来一起讨论情况。

他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府上的事苏云深都打理的妥当,至于外面的局势花有尘也都清楚,便将风晚之提供来的有关昭远侯府的种种详情卷宗都交给苏炽一一细阅。

“光就凭昭远侯府饲养邪兽一事,正远侯便直接牵实了他包括引血蛟祸乱望天城及谋杀齐长空两桩大罪,后来又有稷宁侯的告发,昭远侯府往先被埋藏的诸多罪实也都被一一扯出。”

苏炽手上比阅着两封详述了昭远侯府沦没详情的案卷,也抽神回了花有尘一语:“还真是应了那句‘墙倒众人推’。”

“这是一个原因。”

苏炽抬眼,“莫非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近段时间稷宁侯与奕宁侯走的倒是很近。”

苏炽眉梢略为一挑,搁下手上的东西,“纪阳公主回去了吗?”

“早就回去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那位公主的授意。”

“应该不是。”苏炽沉有思忖,“这位姚小侯爷只是看起来乖顺而已。”

“早前的事我也听说了,古安镇的消息原本就是那位姚小侯爷提供给云涯的吧?”

“而且在更早之前,他也向我透露过想结识云涯的意愿——恐怕是试探。”

花有尘拈来茶盏,浅浅吹了一口,未急着饮,“如此,你对他可有揣摩?”

“奕宁侯府在六侯中原本不算是强势的,在老侯爷死后能发展至今,正远侯的支持乃为关键,这位小侯爷就算有狼子野心,现在恐怕也没法弄出太大的动静。”

花有尘品了那口茶,“公子别忘了,最近正远侯也陷入了麻烦之中。尊朝所存七侯中,如今倒了其二,一位侯爷自甘退让,姚小侯爷或又自己结得了稷宁侯为盟友,现在只要正远侯与宗神侯再任意倒下一位或是两败俱伤,他都能占得渔翁之利。”

“可这次侯爷恐怕根本动不了正远侯的元气吧?祸端全都被引到了昭远侯府,如此邪尸之源也明了,根本打不到正远侯府。”

花有尘笑而置盏,“侯爷他到这一步只是暂时随着正远侯走,也顺便借其势多扳倒一座昭远侯府罢了。”

苏炽长眉轻挑,“听来,侯爷他果然还有后手?”

“公子是不是都忘了自己辛辛苦苦从囚鼎山找出来的那根兽骨了。”

苏炽恍然一悟,却又迷蒙,“那东西都被扔到山崖下了,那下面也没有什么法阵之类,这也能找到?”

花有尘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笑了笑,“我都把花佣给你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擅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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