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唐罗现在能动的话,他一定立刻起身与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好好沟通一下,可遗憾的是,此时的他除了眼睛能动外,全身都动不了,以至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来人将瓮里不知名药剂灌入他的喉里,就像灌鸭一样。
直到将人头大小的瓮全都倒空,天哥儿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这样就差不多了。”
将空瓮放到床边,天哥儿在一张椅子上舒服的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朝昌这两日的变化。
“两日前朝昌封城,许进不许出,就连一些老商人都被困在城里,所有能藏人不能藏人的地方,全是排查的目标。风部羽神还有那伙儿王巡佥事带着朝昌各个警备所的侍卫,已经将朝昌整个翻了一遍。”
“武圣山也来了人,是大鹏宗师步九,大仲裁官韦寒渊和莫白首,与他们一道的还有数十位资深仲裁官。眼下三位宗师已经入了城,但仲裁官们全都散在荒原,以茅屋为中心不断向外排查,眼下已经到了伽蓝村中,相信再过不久就会到寺里来了!”
说到此处,天哥儿顿了顿,然后笑道:“怎么样,听完这消息,现在是不是很慌张?”
“但你不用害怕,大哥既然已经来了,你就绝对不会有事,是不是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很难想象,这个家伙究竟是有多寂寞,竟能对着一个只有眼珠子能动的活死人絮絮叨叨半天。
唐罗在听完前面的两个消息后,便闭上了眼,一副想要睡觉的模样,但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坐在床边自说自话。
“其实吧,大师都和我说了,说你是韩氏的后裔,修炼的也是韩氏本脉不灭战体,并且造诣不浅。我也知道,像你这样天赋高绝的天骄武者一心只想着复辟韩氏荣光,但年轻人做事,还是太莽撞了!”
不耐其烦的唐罗睁开眼,并用眼白朝天哥儿攻击,想一次表示对方的猜测的错误。
可很显然,这样隐晦的表达并无法让对方知难而退,反倒是让对方更来劲了。
“我说错了嘛~”朝着唐罗的白眼,天哥儿没好气道:“既然资质好,悟性佳,就好好隐藏起来,保留有用之身。耐不住寂寞的下场,你现在知道了吧!”
许是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天哥儿叹了口气道:“大师说了,你的身体出了严重的状况,丹田气海漏得跟筛子一样,神魂也寂灭于神舍中,经脉更是全断,即便是用慈航宝光日夜浇灌,你最少也得一年才能动弹,三年才能恢复自主行动的能力,就算恢复以后,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武者肉身在未灵质化之前,是很脆弱的,这个脆弱主要体现在恢复能力上。
不论轻伤还是重创,都会在武者身体里留下痕迹,就好像它们从未痊愈一样,并用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积累。
很多天赋纵横的武者,就是因为旧伤旧痛,而永远断了前进的道路。
而天哥儿眼中,唐罗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家伙。
“不管曾经你有怎样的抱负或是背负什么样的血海深仇,用这样一具身体,已经再也无法前行了。放下吧,就当一个普通人,留在朝昌,忘记什么曾经的荣耀,忘记什么家族信仰,就当曾经的你,已经在荒原中死去了,好好活着吧。”
人想要自由的活着,有多难呵,天哥儿又叹了口气,退出了唐罗的厢房,找到了正在做早殿的衍善。